第15章发疯了
白祎从抽屉里抽出来一张膏药,给趴在床上哎呦哎呦叫唤不停的徐光贴上,又转身看向被奚苇连和林惊澜两人合力牢牢按在座位上的徐庆春。
他一只脚的脚踝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脚上没有穿鞋,只穿了一双薄薄的袜子。隔着袜子也能看见他的右脚脚踝肿的老高。
白祎擡头看看林惊澜和奚苇连,心想平时给这些警察同志们治跌打损伤还不够,现在业务还拓展到治疗犯罪嫌疑人身上了。
她叹了口气,刚想蹲下来仔细看看徐庆春的脚伤得怎麽样,对方便毫不客气地擡起腿,企图正对着白祎的眉心,给她致命一击。
奚苇连的瞳孔在那一瞬放大,大喊出声:“小心!”
然而就在徐庆春的脚尖距离白祎的眉心只差毫厘的时候,小白法医猛地擡手,快准狠地扣住了他高肿的脚踝,指尖朝着他受伤处用力一按。
“啊!”徐庆春立马如同杀猪一般叫喊了起来,整个身体非条件反射地想要从座位上弹起来,奚苇连和林惊澜两个人都差点没能按住他。
白祎朝後仰了仰,站起身,略带嫌弃地甩了甩手:“不好意思啊,这麽多年来一直捏的都是死人,这头一回捏着活人,有些拿捏不好力度,让你这麽疼。”
徐庆春还在不停嚎叫着,连带着原本一直哼哼唧唧想要讹警方一把的徐光都闭了嘴看了过来。
白祎那边已经熟门熟路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瓶云南白药,摇了摇,扒下徐庆春的袜子,对着肿起来的地方就是一顿狂喷。
“没什麽大问题,就是扭伤了而已。”她唯一一双露在口罩外的眼睛弯了弯,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你们可以带他去问讯了,放心,包死不了的。”
徐光艰难地撑起身子爬起来,听清这位警察同志的话之後刚想张嘴维护儿子,便收到了白祎丢过来的一记眼刀:“老人家这麽大年纪了,怎麽不仅不知道配合警方工作,还要逞能妨碍公务?”
“你!”徐光一手扶着腰,一手指着白祎。
“我?”白祎笑眯眯的,转头提高了几分音量,“林队,妨碍公务加上包庇,要判多少年啊?”
徐光虽然是徐庆春的父亲,但精神智力都正常,当了一辈子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突然因为儿子做了这亏心事,本就心里不安,此刻只好闭了嘴,认命。
林惊澜和奚苇连废了些力,架起徐庆春往医务室外走去,迎面撞上拿着笔记本匆匆赶来的蒋遇夏。
“你怎麽来了?”林惊澜擡眼看他,“问完了?”
“嗯。”蒋遇夏的目光越过面前的三人,停留在徐光的身上,“老人家就不用再问了,他们知道的应该都差不多。”
他又转回目光,停留在徐庆春身上,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重点问他就行了。”
徐庆春没有表现出害怕,只是在被按在审讯椅上的时候大声喊叫和挣扎着试图摆脱束缚。
他的力气出奇得大,人也长得高大壮实,两个看守警察,居然只能和他打个五五开,这才勉强将他按在了审讯椅上。
“没事。”蒋遇夏朝着那两个警察摆摆手,“就让他这样坐着吧,问题不大。”
两个看守警察对视一眼,便也松了力道,徐庆春也不再反抗,也不跑,就这样乖乖坐在位置上,看着对面的林惊澜和蒋遇夏。
林惊澜吸了一口气,刚准备开口,就被一边的蒋遇夏抢了先。
“徐庆春,你认识赵概吗?”
“嗯。”徐庆春两手还被手铐拷着,但整个人坐在审讯椅上的神态动作都大剌剌的,此刻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认识啊,怎麽了?”
“你们是朋友吗?”长桌下,蒋遇夏的手在林惊澜膝头按了按,面上依旧平静而镇定,“又是怎麽认识的呢?”
“你不就是想问我为什麽杀他吗?”徐庆春抖了抖手腕,手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蒋遇夏看着他,没动。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僵持了片刻,最终徐庆春还是率先开了口。他冷笑一声:“你们这群人和我爸妈都一个样。”
“所以你知道你自己都做了些什麽,对吗?”蒋遇夏语调平稳,情绪稳定,仿佛不论徐庆春说什麽,他都不会做出任何其他的多馀的反应。
“你说呢?”徐庆春嘿嘿笑了起来,“是他先做错了事情,我去让他付出点代价,怎麽了吗?有罪吗?”
林惊澜皱了眉,几乎要拍案而起,身边的蒋遇夏却先他一步站了起来。
但是对方什麽都没说,也没给徐庆春脸色看,只是伸手在他肩头按了一把:“赵概做错了什麽?”
徐庆春歪过身子,坐没坐相,将手肘搁在身侧的椅背上:“他在我的房子里杀了人,还让人死得那麽难看,以後我这间房子都没办法再租出去了,难道这件事还不够大吗?”
双十案发生之後警方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并且确保现场没有偷拍的人。按照民衆口口相传,高方宝应该是上吊自杀的,而并非警方看到的史记情况。
那麽,徐庆春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蒋遇夏没乱阵脚,继续追问道:“人是怎麽死的?为什麽你说他‘死得那麽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