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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对与错（第1页）

第11章对与错

手机信号出现的范围是整个七峰市的闹市区，钟楼鼓楼双景点，再加上巨大的车流量和人流量，想要在这里靠着从一个小小的鞋印分析出来的体貌特征找到人，可谓是大海捞针。

林惊澜和蒋遇夏一整个上午只跑了半个街区，什麽都没问到，碰了一鼻子灰。

雨过天晴後的正午太阳毒辣，两人走在街头，被晒得快要睁不开眼。

到了饭店，街边的小店里坐满了人。可并肩而行的这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这样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

“叮叮——叮——叮叮——叮——”

林惊澜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接通电话：“怎麽样？是有什麽新发现吗？”

“算得上是两个好消息。”蒋遇夏听见高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第一个，那个属于‘赵先生’的号码又出现了，这次的范围我一会儿截图发你手机上。”

“嗯。”林惊澜点点头，这确实算得上是个好消息，只要这个号码不断出现，那他们总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他的踪影，“还有一个呢？”

“还有就是，技侦的同事们终于从现场杂乱的指纹中找到了两枚不属于高方宝和梁立达的指纹。”高薇顿了顿，“其中一枚已经和曹大柱的比上了，还有一枚因为指纹堆叠杂乱还有被污染的原因，没办法找到具体特征，所以还无法确定指纹的主人到底是谁，但有可能和这个‘赵先生’有关。”

多多少少也能算是个好消息，林惊澜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那边，高薇发来一张“赵先生”最新可能出现的区域范围图。

两人站在路边小店的屋檐下盯着手机。

高薇将两次范围都标注在同一张地图上，两个圆赫然出现了较大范围的重合。

蒋遇夏擡头看了眼对面的路牌，收回视线的时候和林惊澜对上了目光。

两人默契地转了身，沿着来时的路狂奔而去。

地毯式的搜寻结果并不乐观，整整一天过去都没有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衆人只能回到警局，等待指纹比对结果。

“林队，梁立达说他不清楚高方宝的人际关系究竟是什麽情况，也不知道高方宝认识一个姓赵的人。”齐晋朝林惊澜摇摇头，“他没有说谎，这条线行不通。”

“林副队！”齐晋还没来得及从办公室里退出去，高薇便急急忙忙推了门，“高方宝的父母到了。”

接待室里，长桌那边坐着两位有着灰白头发和眼角皱纹的老人。

奚苇连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热水。

两位老人捏过纸杯，道过谢，随即将目光投向长桌另一边的林惊澜和蒋遇夏。

“两位警察同志……”高方宝父亲率先开了口，“小宝他是真的……”

“非常抱歉。”蒋遇夏垂下眼，没有说明，也没有否认。

老妇人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对着一边的老伴就开始埋怨起来：“都怪你……小宝他不过就是比起其他人怪了点儿，你为什麽要说这样的话，逼着娃娃离开家！小宝没有离开家，怎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的娃儿呀……”

“你现在和我说这个有啥子用嘛！”老头儿也红了眼睛，伸手去挡老妇人一下一下打在自己肩头的巴掌，“他当初离家出走的时候，你不是也没说什麽嘛？”

“啊……”老妇人捶胸顿足，丧子之痛溢于言表，“我的娃儿呀……我的娃儿……”

……

老人的口音很重，蒋遇夏听不大懂两人究竟说了些什麽，只能模模糊糊从两人的对话中提取到些许重要信息。

但目前两位老人的状态不佳，根本无法通过他们了解到有关高方宝更深入的信息，属实不能再在他们丧子之痛的伤口上继续撒盐。

“叔叔，阿姨，你们节哀。”林惊澜站了起来，绕过桌子站到两位老人身边，将桌上的纸杯端起来，递给老人，“先喝点水。”

老头儿没说什麽，默默接过水杯，低头喝水的时候整个人都略带颤抖。老妇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林惊澜拿着纸杯弯腰站在她身边，伸手替她一下一下轻轻拍着背顺气儿。

蒋遇夏两手交握着放在桌上，看着正对面的老夫妻，目光平静沉稳而坚定：“我们目前还在继续调查这个案子，如果有了什麽消息，我们一定第一时间告知你们，好吗？”

“嗯，嗯……”两位老人点点头，擡手拭去眼角的泪水，点着头回应。

离开接待室的时候，林惊澜嘱咐了高薇给两位老人在市局旁边安排个住处。

蒋遇夏走在林惊澜身後：“高方宝爸妈是不是无法接受他们儿子的性取向和别人不一样？”

“在他们这个年纪的父母，大多数情况下，换谁都接受不了吧？”林惊澜低头发消息，“我要是现在和我爸说我要娶个男人回家，我爸高低都得先把我打个半死再提别的，更别说高方宝爸妈这种一辈子生在长在小县城里，觉得为人子女就应该按部就班地长大丶找工作丶娶妻生子然後孝敬父母的了。”

林惊澜说得一点没错。

大多数父母在面对像他们这麽大的孩子的时候，就只有一个“简单”的愿望，希望孩子能按部就班地娶妻生子，让他们儿孙绕膝。

蒋遇夏盯着身前那人的背影看了片刻：“我去技侦把高方宝的笔记本拿回来。”

——

难道喜欢男人就是错的吗？

可是我好像生来就不喜欢女人，让我昧着良心娶一个老婆和她过日子生娃娃，我不知道应该怎麽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