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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药片一（第1页）

第9章药片（一）

蒋遇夏赶到医院的时候，曹大柱的病床前已经站了好几个人。

赵越可跟着开门的声音转头看去，吓了一跳：“你怎麽淋成这样？”

林惊澜站在窗边，闻言挑起一角窗帘看向外面。

路灯照出雨幕，雨滴细细密密地织在一起，雨势比他刚刚驱车赶过来的时候又大了一些。

“没事。”蒋遇夏接过一边护士递过来的纸巾，草草擦了把头脸，便将目光投向了躺在病床上的那人身上。

曹大柱手上夹着仪器，口鼻上带着呼吸机，半睁着那双浑浊又空洞洞的眼睛，漠然地看着这间病房里的一切。

“是突发的心脏病。”赵越可解释道，“他年纪本来就不小了，又嗑了那些不该嗑的，医生说他的身体早就一塌糊涂了，能撑到现在才发病也算是命大。”

她抱着手臂站在床边，眼下还坠着些乌青，有些不耐烦地嗤了一声：“现在好了，人算是救回来了，但也没办法开口说话了，等他能摘下这个呼吸机自己讲话，案子都翻了好几轮了。”

“曹大柱不能说话，不代表其他人也不能说话。”蒋遇夏将湿透了的纸巾丢进垃圾桶。

赵越可和李济恩对视一眼，两人瞬间明白了些什麽：“蒯丽仙！”

曹大柱和蒯丽仙之间的关系已经是板上钉钉，谁都没有否认。

但目前还有一个事情没有确定，那就是他们两个，究竟是谁先接触到的麻古。

“行。”李济恩一向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那咱们现在就回去，诈诈那个蒯丽仙。”

“诶！”赵越可一边擡脚跟着李济恩往病房外走，一边纠正道，“咱们做警察的事情，怎麽能叫诈呢？这叫审讯手段。”

蒋遇夏低头轻轻笑了一下，忍不住跟着赵越可的话重复了一遍：“审讯手段……”

林惊澜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听见了他低声重复的声音，不知为何顿了脚步，转头看着他几乎湿透的衣物：“你怎麽过来的？”

“嗯？”蒋遇夏没想到对方会这麽问，“自行车，怎麽了？”

“没什麽。”林惊澜头也不回，朝病房外走去，“一会儿回市局，你怎麽去？”

林惊澜踩下油门，伸手打开空调暖风，一脸正气目视前方，跟着李济恩的车开出医院。

蒯丽仙被带来审讯室的时候哈欠连天。

她挣扎着抗拒着被按在审讯椅上：“你们到底想要干什麽？”

“蒯丽仙。”赵越可坐在她对面，沉声叫她的名字，“曹大柱招了。”

“！”

蒯丽仙的困意顿时散去一半，她转了转那双浑浊的眼睛，半低下头，用那双种得如同蝴蝶翅膀一样的假睫毛挡住自己的视线，也遮住了旁人观察她的目光：“招什麽？”

赵越可不动声色，反问她：“你说呢？”

“……我？我怎麽可能知道？我和曹大柱又没什麽关系，他家的事情我怎麽可能全都知道？”蒯丽仙撒泼耍赖很有一手，再擡头的时候，眼底又重新恢复了往常的“鄙夷”和“威风”。

“是吗？”李济恩接着她的话茬往下说，“你们之间不止是肉体交易那麽简单吧？”

“那还能怎麽样？”蒯丽仙突然表现得有些失控，“那你说还能怎麽样？我这样一个妇女，到了大城市里来，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钱都赚不到，只能靠着做生意赚钱，我为了活下去，我有错吗？呜呜呜……”

蒯丽仙低下头，哭声令人心烦。

“你和曹大柱体内检测出来的毒品是同一种。”李济恩并不“怜香惜玉”，“曹大柱刚已经和我们说明实情了，他说这些麻古，都是你弄来的。”

“呜呜呜……”蒯丽仙依旧在哭。

李济恩不再和她弯弯绕：“你要知道，吸食毒品是违法行为，但本身并不构成犯罪。你如果配合，我们完全可以帮你。但你知道买卖毒品，你会被判几年吗？”

哭声顿了一瞬。

“蒯丽仙。”赵越可语重心长，“曹大柱他已经出卖你了，你还想继续瞒下去，把事情闹得那麽大吗？”

赵越可和李济恩推开审讯室大门走出来的时候，蒋遇夏正和林惊澜并排站在单向玻璃前。

“真是没想到这嘴还真难撬开。”赵越可摇了摇头，转而去问蒋遇夏，“怎麽样，蒋队，有什麽有用信息吗？”

蒋遇夏不知何时换了件牛仔外套，穿在身上看起来有些宽大。

他擡手摸了摸下巴，半晌，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蒯丽仙是提供了有关贩毒人员的信息，可这一点对于缉毒支队的作用更大，对于高方宝这起案子，一时之间似乎算不上什麽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