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上古凤凰,祥瑞之兽,护佑一方。
&esp;&esp;当年便是凤凰一族挺身而出,以全族血脉之力为代价,将神罚拦截,拯救苍生。
&esp;&esp;到了沈念这一脉后,她便已是这世间最后的一只凤凰。
&esp;&esp;龟奶奶在算尽因果之后,其实便已明了了对方为何而来。
&esp;&esp;与此同时,也下出了逐客令:“你若是为那凤凰而来,便请回吧。”
&esp;&esp;诸事因果,天罚之威,即便轮转凤凰一族千年,也绝非如今一个已成了普通人的神女后辈所能承受。
&esp;&esp;龟奶奶态度坚决,并不想让故人的后辈涉这九死一生的天险。
&esp;&esp;祁晚还是不懂,如若这逆天改命之事多出哪怕半分的成功概率,那她当年早就拼着这一把老骨头,去替了那些凤凰了。
&esp;&esp;龟奶奶原本以为,她将一切都已讲明,也该让祁晚这丫头死了那份心。
&esp;&esp;却不想对方一连往自己这里跑了三个月之久,每次都只沉默地在旁等待。
&esp;&esp;龟奶奶知道,对方这是在等着自己松口。
&esp;&esp;饶是沉稳如活了千年的龟奶奶,在面对着祁晚眼中隐含的那份情绪后,都禁不住叹息了两声。
&esp;&esp;她到底还是觉得不忍,松出了口:“除非你愿意为她叩拜天梯,可那天梯九九节,一节一层罚…其中痛苦,实在非常人所能承受。”
&esp;&esp;如若中途坚持不下去,则不仅神罚难替,连自身命脉也会魂飞魄散,献祭于天。
&esp;&esp;饶是知晓利害,祁晚并无犹豫:“我愿意。”
&esp;&esp;龟奶奶见她眼中坚决,料想劝也无用,最终也只得叹息一声:“有情人,有情难啊……”
&esp;&esp;欲启天门,还需有千年之物作引。
&esp;&esp;为此,龟奶奶亲手将自己的龟壳卸了下来,喃喃自语:“我这养了近千年的老龟壳,今日倒也能派上用场,问启天门了。”
&esp;&esp;天罚难承,但祁晚拼其所有,硬是叩拜上了顶层。
&esp;&esp;只是逆天改命,难免要付出更多的代价,以至于她的那双腿彻底废掉,无法再正常地战立起来。
&esp;&esp;得知祁晚受伤的伊始,沈念便赶了过来,问她这是怎么弄得。
&esp;&esp;可惜祁晚当时形容淡淡,表现得并不怎么愿意理人:“我这样了,你不是该如愿了吗?再也不会有人和你争了。”
&esp;&esp;沈念果然被这话气得够呛,把自己带来慰问的东西丢进她怀里就走。
&esp;&esp;而祁晚望着这人的背影,也只垂了垂眸,沉默地将怀中的绿色保温盒拆开来看。
&esp;&esp;将凤凰气走,其实是祁晚刻意为之。如果对方再继续留在这里,她难确保,脸上偶尔流露出的痛苦神情,不会被轻易发现。
&esp;&esp;如果此时掀开她的裤腿来看,就会发现,她的腿上已然布满血色咒文,且在似有实体地流动着,形容可怖。
&esp;&esp;这是被强开的命运枷锁,在不断地降下惩罚。
&esp;&esp;忍此痛苦,祁晚也只是偶尔蹙眉,反而专心致志地看了看沈念送来的那一小碗“爱心慰问粥”。
&esp;&esp;那凤凰应该不会做饭才是,这粥的卖相,果然算不得好。
&esp;&esp;是红豆粥吗?才会这般呈现成红红的颜色。
&esp;&esp;祁晚正取出木勺,想要尝上一尝,属于龟奶奶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esp;&esp;“她被你打发走了?”
&esp;&esp;祁晚稍稍点了下头:“被我气跑的。”
&esp;&esp;龟奶奶无奈,深觉自己不懂这些年轻人的心思:“你不肯告诉她你为她做的这些,这……”
&esp;&esp;她突然被祁晚手边的那碗粥吸引去了注意力:“这粥…是那凤凰送来的?”
&esp;&esp;龟奶奶眼神复杂:“是了,当然会是她送的。这里面,有她滴出的血。”
&esp;&esp;祁晚正想舀粥的动作,陡然一顿。
&esp;&esp;凤凰本就在受血咒,自舍精血,只会加快她的生命流逝。
&esp;&esp;可她还是这样做了,自然是抱着能帮她早日站起来的心思的。
&esp;&esp;龟奶奶宽慰起人来:“也罢,凤凰血本就有着肉白骨的效用,大抵也是能减轻你的痛苦的。到底是她歪打误撞的一片心意,便好好喝了吧。”
&esp;&esp;祁晚垂眸不语,但那眼圈周围,却是倏然变红了些许。
&esp;&esp;你看,对方是只受着血脉诅咒,活不过24妖历年的小凤凰;而她也已成了个不良于行,身体孱弱得不知还能再活多久的人类。
&esp;&esp;这样的一人一凤凰,怎么能说不是天生一对呢?
&esp;&esp;“后来我终究抵过了那道命罚,创出这个世界,只是自我意识暂时封存,只得将唯一能够触发解封的法则,赋予在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