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彻底崩溃,哆哆嗦嗦去摸那?张脸。那?张脸总是沾满血迹,那?张脸总是愁眉不展,那?张脸总是咬牙切齿。
爱一个人,是从记住面庞开始。
他记得那?张好看的脸。记得她?微翘的眉,记得她?澄透的眼、冻红的鼻、上扬的唇。又有谁不会注意到她?呢?
那?张脸却?成为两人永久的桎梏。
她?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她?是坚毅的小草,充满希望又百折不挠,她?的笑声总是很爽朗,她?落泪时?总是惹人怜惜,她?又从不需要别人的关照,拭去泪水后独自在?屋中?练剑。
他记得每一个有她?在?的夜晚,记得每一次等待。记得她?的喜好,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唯独记忆中?那?张脸是越来越模糊,直至见到她?时?再也?看不清她?的脸,成了一团浑浊的云雾。
爱上她?,是从忘记她?的面容开始。
“你冬至日能回来吗?”
“看情况。”
“那?除夕夜呢?”
“新年快乐,以后没机会说了。”
她?傻乎乎地笑。
对弈黑子先行
清晨院中弥漫一阵云雾,平静的池水在日光下波光粼粼。
叶霁雨同江玄坐在池边的亭中,桌上?是才下一半的围棋,两?人愣愣盯着水池对面那颗玉兰树。
何姨妈正站在玉兰树下发呆。盛放的玉兰花停在光裸的树枝上?,仿佛随时会化?作白鸽飞走,淡粉的瓣根就是鸽子的两?只小?脚。
叶霁雨落下手中黑子。游离的视线收回来,去?看那盘错综复杂的棋,询问对面人:“要去?问问她吗?”
“万一是误会怎么?办?”江玄未立刻落子,而是低头认真?分析棋面。
下棋会反映一个人的性格。叶霁雨更注重整体布局,偶尔下错也?无伤大?雅,毕竟棋局发展仍掌握在手中。江玄执迷于对杀,紧咬不放,偏偏对方又懒得同他争,转换战场专注别处。
叶霁雨知道自己这种下法不好,遇见实力相当的人就是死?路一条,幸好这盘棋的对手是只小?狗,咬起来没那么?痛。
“旁敲侧击一下,是误会最好。”见江玄迟疑,叶霁雨为自己倒了杯茶,水雾沾在鼻头,她慢慢悠悠喝茶水。
系统不在,没人颁发任务,又不能一仍旧贯,只能凭感觉。
江玄没回答,一双眸子始终落在棋盘。沉默良久抬头去?看叶霁雨一脸惬意,眉头皱得更紧些。
自知不敌,玉白修长的指一松,那瓷白的棋子从食指掉落,掉回棋奁。
两?颗圆润的棋子摆在桌前。
叶霁雨眸光微闪,将茶杯放在那两?颗白棋面前,抬手去?收棋子。
江玄也?去?帮她挑,两?只手忽纠缠在一起。
“就差两?目。”叶霁雨眉目柔和,语气端凝,“你如果?做黑子,赢的就不是我了。”
执黑棋者有先手优势,执白棋者即便能通过贴目获得额外的点数,也?还是会有细微差距。有时作为发起方的黑棋胜算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