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跟我走吧,昆玉。”他向秦琢伸出了手掌,可以压低的嗓音中满是蛊惑之意,“只要跟我走,你和秦家就都安全了。”
&esp;&esp;“秦家……安全了……”秦琢愣愣地重复了一遍,他看着梼杌的手,竟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握上去的冲动。
&esp;&esp;“我不准!”
&esp;&esp;秦宏声的喝声在秦琢耳边炸响,让他脑海里一片轰鸣的同时,也唤回了他的理智。
&esp;&esp;和梼杌走一定就安全了吗?梼杌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连战神刑天的头颅都能交给天魔,谁知道他会不会做出更极端的事情来?
&esp;&esp;比起梼杌,他其实更相信周负,周负都没让他离开秦家,梼杌又凭什么?
&esp;&esp;等秦琢回过神来,发现秦宏声已经将他拉到一旁,自己径直悍然对上了梼杌。
&esp;&esp;“秦家的孩子有秦家护着,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在这里口出狂言?”
&esp;&esp;秦宏声一手并做剑指,一手五指虚握,青芒从他的袖口飞出,化作一柄映着雪光的长刀,刀刃恍若剔透的碧玉,刀柄覆盖着鳞片一般的纹路。
&esp;&esp;是怒涛先生的袖中青龙刀!
&esp;&esp;秦琢精神一振,他听闻过袖中青龙刀的故事,在旁人手中,这把刀连砍瓜切菜都被嫌不顺手,然而在怒涛先生手中,袖中青龙就是那劈山断海的第一名刀!
&esp;&esp;秦宏声总是含笑的双眼和他的刀一样锐利,灵力自周身爆发,霎时间草木低伏,风沙倒卷,连光耀四方的太阳都暗淡了。
&esp;&esp;“昆玉快走,润风会接应你!”
&esp;&esp;梼杌是赫赫有名的凶神,他不知道自己能挡住梼杌多久,也不知道秦琢到底有何特殊之处值得梼杌争抢,但他不可能就这样把无辜的秦家子弟交给敌人。
&esp;&esp;秦琢没说什么“我不走”“要死一起死”之类矫情的话,他掂得清自己几斤几两,当即全力催动新学的御剑术,向天边遁逃而去。
&esp;&esp;梼杌没有追,但秦琢的气息远去,他面色阴沉得仿佛滴水。
&esp;&esp;“好,昆玉,好极了。”他轻声低语。
&esp;&esp;秦宏声屏息凝神,他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全神贯注地等待着梼杌出招。
&esp;&esp;但是梼杌没有给他第二个眼神,梼杌只是闭了闭眼睛,便忽视了秦宏声,转身向那两个天魔逃跑的方向追去了。
&esp;&esp;武曲和文曲飞得歪歪扭扭,不管三七二十一,随便选个方向埋头猛冲。
&esp;&esp;“我们是选错选项了吗?答应梼杌进行第二个交易就会死?”武曲顶着狂风大喊道。
&esp;&esp;文曲的脸都被吹变形了:“我不知道哇!”
&esp;&esp;而他们的前方,正是金门落锁阵中的杜门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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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杜门位居东南巽宫,属木,以明寓小道士的五彩羽衣作为镇物。
&esp;&esp;武曲和文曲一撞入那方天地,顿觉身上冷飕飕的,耳边充斥着怪异的尖叫声。
&esp;&esp;这样尖利的叫声不像是人或者任何一种动物能够发出的,刺耳至极,像是一根根钢针,扎得他们耳膜生疼。
&esp;&esp;“呃啊——”
&esp;&esp;文曲惨叫一声,捂住耳朵,鲜红的血丝从他的耳朵里涌出,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esp;&esp;文曲不受控制地往下落,身后的翅膀化作紊乱的光影,武曲急忙加速冲上前去将他接住。
&esp;&esp;“文曲!你没事吧,文曲!一定要坚持住啊!”
&esp;&esp;武曲惊慌失措地用双手托着搭档的腋下,东张西望地寻找攻击的来源。
&esp;&esp;但是周围空荡荡的,除了云和风,脚下只有恒古不变的山川与河流,耳畔的尖叫仍在回荡,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esp;&esp;武曲打了个寒噤。
&esp;&esp;“是针对精神的攻击……”文曲面如金纸,精神萎靡,“你快走,别管我了……梼杌要追上来了!”
&esp;&esp;“精神攻击,对,我带了免疫道具,我找一找,找一找……”尖叫声明显对武曲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使她的思绪一团乱麻,说话也颠三倒四的。
&esp;&esp;文曲艰难地抬起手推她:“别找了,再磨蹭下去,我们谁都走不了了。”
&esp;&esp;武曲咬着牙道:“要走一起走!”
&esp;&esp;“武曲,放开我吧。”文曲的嗓音冷静又温柔。
&esp;&esp;“我不!”武曲声音尖细,直呼搭档大名道,“陈以航!今天要么一起活着出去,要么一起死在这里!”
&esp;&esp;文曲急切道:“苍苍,别任性……”
&esp;&esp;“我就任性,我就任性!陈以航你个混蛋,有本事你一辈子管着我啊!”
&esp;&esp;武曲一边哭着骂他,一边抱着血流如注的搭档拼命往前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