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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2页）

&esp;&esp;秦琢道：“你知道的隐秘更多，你不妨替我猜一猜，当时的我在想什么？”

&esp;&esp;闻言，周负的眉头皱成一团，他纠结地仰着脖子对着苍穹想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了一句“猜不出来”。

&esp;&esp;见秦琢神色有些不愉，周负连忙找补：“阿琢当时已经料到了自己会完全失忆，因此才会对我说出那样的话来，阿琢这么聪明，一定会提前布置，既然如此，阿琢怎么知道拖延恢复不是你计划中的一环呢？”

&esp;&esp;“计划中的一环吗……”秦琢用食指一下一下轻点着剑鞘，合着心跳的节奏，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也不知是跟谁学来的。

&esp;&esp;周负安静地等待着，没有打断他的思考。

&esp;&esp;秦琢忽然又问道：“当年……你最后一次见到我，是在什么时候？”

&esp;&esp;“祖秦历487年，也就是1757年前。”周负立即回答，语速极快，仿佛这几个数字已经在他心里被默念了千百次。

&esp;&esp;秦琢倒吸一口冷气，帝台上的寒风切向喉管，毫不留情地灌进他的胃里。

&esp;&esp;“这么久？！”

&esp;&esp;那岂不是说，晋朝建立后不久，他就彻底失去记忆了？！

&esp;&esp;他茫然地揉着太阳穴，看了看周负，又看了看天空。

&esp;&esp;“那这一千八百年的时间里，我在哪里，我又在做些什么？”秦琢的眼神直愣愣的，“诸神都不管管我吗？”

&esp;&esp;这不是一年两年，这是整整一千七百五十七年啊！

&esp;&esp;这说明什么？

&esp;&esp;说明这段将近两千年的时光中，他这个本该冲锋在对抗穹阙一线的人完全缺席，全部的重任都压在了周负等人身上。

&esp;&esp;秦琢望着远处漆黑的墨点，只觉如鲠在喉，难受得厉害，前所未有的苦涩从他的心底汩汩地流淌出来，逐渐淹没了他的脚踝、膝盖、腰身、胸膛……

&esp;&esp;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esp;&esp;这本该是他的责任，可他消失了多少年？他又错过了多少事？

&esp;&esp;“周负……”秦琢的嗓音带着轻微的颤抖，从胸腔发出，沉闷而微弱。

&esp;&esp;“我在。”周负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那样轻柔而坚定的回应声，仿佛是在亲吻他的耳郭。

&esp;&esp;秦琢的手也在控制不住地轻颤着，他往旁边摸索了两下，宛如溺水之人，无论有没有救命的稻草，都试图去抓住一些什么。

&esp;&esp;什么都好……

&esp;&esp;他仍然直勾勾地盯着深邃的穹阙，甚至忘记了眨眼，冷风刮过了他的眼睫，激起一阵阵痛苦的战栗。

&esp;&esp;周负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将手放在了秦琢的身边。

&esp;&esp;秦琢抓了两下，准确地握住了周负的手掌。

&esp;&esp;他的五指越收越紧，似乎要从周负身上汲取那一丝聊胜于无的力量。

&esp;&esp;周负不但任他牢牢攥着，还反握了回来，他的骨架虽然比秦琢大一点，但还不足以完全包裹住秦琢的手。

&esp;&esp;他悄悄看了看秦琢的表情，见秦琢没有特别的反应，便大着胆子伸出另一只手，将秦琢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拢在了掌心里。

&esp;&esp;秦琢回顾神来，瞥了周负一眼，没动，也没说话。

&esp;&esp;周负心里不禁发虚，吊着一桶水般七上八下，他毫无底气地想。

&esp;&esp;阿琢本来就心情不好，他这样做，会不会太冒犯了……

&esp;&esp;于是他便讪讪笑了一下，想缩回手的时候，却发现秦琢握得更紧了，他茫然地抬头看向秦琢，又见秦琢竟把两只手都递了过来。

&esp;&esp;“阿琢……”周负懵懂地望着他。

&esp;&esp;秦琢垂下双眼，笑了起来，显得格外温柔：“我也在。”

&esp;&esp;他能感觉到周负的瑟缩，或许是因为不习惯同旁人亲密接触，但他知道周负是希望能握住他的手的。

&esp;&esp;秦琢需要周负，恰好周负也需要他。

&esp;&esp;周负的脑筋还没有转过弯来，身体已经本能地将秦琢的双手妥帖地包裹在了手中，指与指相交，掌与掌相抵。

&esp;&esp;柔软的，滚烫的。

&esp;&esp;秦家少主秦思源曾多次调侃道，秦琢乃是蓬莱秦家最名贵的昆仑白壁。

&esp;&esp;此言不虚，这既盛赞了秦琢容貌出色，又暗喻着他肤如白玉，因为长年执笔，指关节处还有一层薄薄的茧，掌心干燥温暖。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