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有意识时,我已经成了一个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
而这三个月,所有的人都认定我是在装。
因为我爱我的小叔,有了救命之恩,我就可以要挟他娶我。
因为我不是孟家的亲生女儿,我怕再回乡下过苦日子,想要装病留在孟家,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我从一开始变成植物人的无措难过,崩溃绝望,到现在已经麻木……
沉思间,“砰”的一声,病房门被人推开。
妹妹孟阮绵走了进来:“小叔,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这次车祸果然是有人故意在刹车上动了手脚!”
“不是我要恶意揣测,这说不定又是姐姐使的什么苦肉计,为的就是让你心生愧疚,这样的事她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些年她又是跳河,又是跳楼,甚至还不择手段给你下药……”
“别提这些!”周宴臣沉声打断她,捻动佛珠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中清晰可闻。
“她犯下的罪过,我一定会让她一笔一笔偿清。”
我无法出声辩驳,只能任由愤懑和无力灼烧着心脏。
当初是孟阮绵将我一把推了下河,却变成了我对周宴臣求而不得,跳河自杀。
后来孟阮绵闹着跳楼自杀,我手臂脱臼才将她拉了上来,却被她倒打一耙。
而在周宴臣的茶水里下药的人,分明也是孟阮绵。
我最大胆的一次,也仅仅是鼓起勇气对周宴臣表白,换来的却是他羞愤恼怒的斥责:“孟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是你小叔,我不可能还俗,更不可能爱你!”
“自己去佛堂抄经反省,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那一天,我在佛堂抄经抄到手废,跪到膝盖一片青紫。
一生一次的勇敢,代价就已经如此惨痛。
我又怎么敢再对他用这些龌龊手段?
我不止一次为自己辩解过,可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相信我。
而孟阮绵只需要一句话,他们就信。
眼角湿润的凉意滑过,我想……那大概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