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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esp;&esp;程桑榆立即解锁手机，打开手机地图，“那我们换一家？这附近……”话语一顿，因为发现定位是在荒郊野外的半山上。

&esp;&esp;“这附近可能没有第二家餐厅。”郁野不紧不慢地说，“不过我看见下面有个派出所，你看见了吗？”

&esp;&esp;程桑榆抬眼，透过车窗，顺着他抬下巴的方向看过去，果真看见蓝底白字的“公安”二字，亮着叫人心安的白色灯光。

&esp;&esp;这一刻程桑榆确定了，郁野根本没有所谓的上课全程录音的习惯。

&esp;&esp;他只是能够很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不安，并毫无痕迹地化解。

&esp;&esp;“我们总不能去派出所讨饭吃。”程桑榆笑说。

&esp;&esp;“可以。”

&esp;&esp;“说得好像你吃过一样。”

&esp;&esp;“高中跟人打架，被留在所里，等家长来捞。等到半夜人也没到，没吃晚饭，饿得不行，我问民警能不能给一点吃的，他们给我点了一份外卖。葱油拌面，味道还不错。”非常平淡的语气。

&esp;&esp;程桑榆愕然去瞧他。

&esp;&esp;他妆已经卸了，恢复了那样干干净净的模样，总让她想到小时候吃的冰糕，揭开时那层带霜的白雾。

&esp;&esp;洁净、微凉、清爽。

&esp;&esp;“顾星燃”固然生动，但现在这个样子，才是他的本质。

&esp;&esp;“……你跟人打架？”

&esp;&esp;“嗯。”

&esp;&esp;“不是很能想象，你看起来是挺乖的一个小孩。”

&esp;&esp;“……小孩。”郁野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但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意味。

&esp;&esp;“你家长为什么不早点去接你。”

&esp;&esp;“可能有比我重要的事。”

&esp;&esp;程桑榆皱眉，“能有什么事情，比孩子更重要？”

&esp;&esp;“不知道。发财的事吧。”

&esp;&esp;程桑榆发现他有个习惯，不好笑甚至有点沉重的事，他反而会笑着说出来。

&esp;&esp;“那现在怎么办？”程桑榆多少有些自责，“说要请你吃饭，结果快十点了还没吃上。”

&esp;&esp;“下山随便找一点吃的。”郁野发动车子。

&esp;&esp;“不行不行，请客的事情，怎么能随便，今天你又帮了我一个大忙，我糊弄过去简念那边也不好交代。”

&esp;&esp;郁野没作声，握住方向盘，在前方山路拐过一个弯，忽然说：“你会做葱油拌面吗？”

&esp;&esp;“这个很简单……”

&esp;&esp;“那就请我吃这个。”

&esp;&esp;程桑榆发现，在他讲完那段在派出所吃葱油拌面的经历之后，她没法把拒绝的话讲出口。

&esp;&esp;“到家的话，斯言她们可能已经睡了……”程桑榆沉吟，“我问简念睡没睡吧，去她那里找她借一下厨房……”

&esp;&esp;郁野平静地打断她：“不用。不想麻烦其他人。心意到了就行。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esp;&esp;话里没什么遗憾的意思，也品不出什么欲擒故纵的用意。

&esp;&esp;他可能真是这么想的。他好像不习惯特别用力地去争取什么，哪怕被爽约，可能稍有不高兴，但也不会过分意难平。

&esp;&esp;程桑榆又纠结起来。

&esp;&esp;片刻，她说：“你家有厨房吗？”

&esp;&esp;郁野蓦地转头看她一眼。

&esp;&esp;“……有。”

&esp;&esp;“食材和佐料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