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简短的一分多钟的演奏,该怎么说呢,像是夏日在树荫下躲凉,抱着刚被井水湃过的西瓜,看阳光从浓绿枝叶间隙中洒下的的点点光斑,咬上一口除了沁凉还有阳光的甜味。
&esp;&esp;「请你看着我,请你只看我」
&esp;&esp;「一分一秒的目光,我都想占据。」
&esp;&esp;陈淮礼看着她,咬字清晰,像是贴面说着情话。她的脸好像烧起来了,是喝多少酒精才能拥有的状态呢?
&esp;&esp;终于能明白一点为何他的粉丝如此疯狂,她能溺毙在他的眼里。
&esp;&esp;幸好歌曲的时间不长,姜昭昭转过头去喝饮料,一气喝了许多,好似刚刚表演的不是陈淮礼而是她。
&esp;&esp;喝完,她想起忘了鼓掌,于是使劲拍了两下手,称赞好听。
&esp;&esp;“真的好听?”陈淮礼反问?
&esp;&esp;“真的。”姜昭昭点头。
&esp;&esp;他拍拍胸,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十足的少年气,“一唱完我看你转过头,还以为难听得不忍直视,幸好还能入耳。”
&esp;&esp;姜昭昭拿起那瓶饮料,面上十分理直气壮地掩饰心虚,“我只是渴了,你在表演的时候不好喝水。”然后,她凭借着自己寥寥的乐理知识转移话题,“刚刚的歌曲,总觉得用鼓太——”姜昭昭一下子想不到形容词,过了一会儿,才勉强找出一个合适的来。
&esp;&esp;“太僵硬了些。”
&esp;&esp;高估了自己,她根本没有半分乐理知识。
&esp;&esp;陈淮礼点点头,“到时候还会加别的乐器调和。”他放下鼓槌,在练习室转了一圈,竟然拿了把吉他过来。
&esp;&esp;陈淮礼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抱着吉他调弦,然后问姜昭昭:“听听吉他版的?”
&esp;&esp;姜昭昭只有点头。
&esp;&esp;吉他版的更为柔和些,歌曲中的感情表达也是更为细腻。姜昭昭听着听着,视线落到他的眼睫上,怎么能那么长,像蝴蝶翩跹的翅,轻轻颤抖时,有种脆弱的美感。思维又从眼睫回到歌曲上,又会打鼓又会弹吉他,他到底会几种乐器。
&esp;&esp;吉他声停下,姜昭昭也只有鼓掌的份,顺便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来。
&esp;&esp;陈淮礼倒是很认真的想了下,说了几种,而后说:“略懂皮毛,不是很精通。”他的表情自然认真,并不是那种令人厌恶的凡尔赛式的炫耀。
&esp;&esp;听说缺氧乐队的歌曲大部分都是陈淮礼制作的,大概制作人就是要精通多种乐器吧,姜昭昭这样想着。
&esp;&esp;然后她想到了什么,有点慌张地问:“这是,你们还没发表的新歌吧,这样让我听了,会不会不太好?”
&esp;&esp;最近经常出现什么音源泄露,片源泄露的事情,对制作方是很大的伤害,尤其是缺氧这么红的乐队。这样想着,姜昭昭不安起来。
&esp;&esp;陈淮礼笑了下,“没有关系。”他说,“你如果想听,我这里还有许多首。”
&esp;&esp;他看起来并不担心的模样。
&esp;&esp;“那……”姜昭昭犹豫地又问了一句,“为什么找我来听歌?”
&esp;&esp;面前的人似乎怔住了,他应该是想抓抓头发,但是针织帽牢牢地将头发保护住,他手落下去,转而去摸后颈,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陈淮礼的五官本就秾艳,这样的笑容却冲淡了过人的艳感,有一种稚拙的真诚。
&esp;&esp;“因为你看我敲鼓,看得很认真。”
&esp;&esp;“是个很好很好的听众。”
&esp;&esp;只是个听众啊。不可避免的,姜昭昭有些失望,她还在想,可能陈淮礼对她也有一点点特殊的感情。但是仔细想想,如果陈淮礼说出其他的答案,好像也不是那么得体。
&esp;&esp;没想到她那么一点细微的情绪变化,都被陈淮礼捕捉到了。他问:“你生气了吗?”语调中带着不可查的一丝急切。
&esp;&esp;“啊,没有。”姜昭昭摇摇头,“我刚刚是在想,应该回去了。”
&esp;&esp;她没有答应陈淮礼提出的送她回去这个提议,自己打车回酒店。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姜昭昭还能看到陈淮礼戴着墨镜口罩,目送她离去。不论怎么样,他还是相处起来让人感到舒适的一个朋友。
&esp;&esp;是的,朋友。
&esp;&esp;在送她上车的时候,陈淮礼问她:“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
&esp;&esp;全副武装下,透过那双线条干净流丽的眼,也能看到他的笑意,浅浅的,似阳光下的露珠。
&esp;&esp;姜昭昭也学着他疑问的语气:“嗯,算朋友了?”
&esp;&esp;至少,已经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