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荣屿青抬手牵过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道:“别担心,有我在。”
&esp;&esp;已经立夏。
&esp;&esp;卞持盈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郁郁葱葱,莞尔一笑。
&esp;&esp;“娘~”宝淳走了过来,她扒着椅边看着卞持盈,面露担忧:“伤口还痛不痛?”
&esp;&esp;这话想必是龚娴教她的。
&esp;&esp;卞持盈摸了摸她的发顶,又牵过她软乎乎的手臂:“早就不痛了。”
&esp;&esp;后腰的伤口在结痂了,有些发痒。
&esp;&esp;她将目光落在女儿身上,心里则是在想别的事情。
&esp;&esp;宝淳穿着一件青翠荷花流光裙,梳着双螺髻,可爱灵动,像是观音大士座下的小仙童。
&esp;&esp;宝淳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说话更有条理,更会观察,也更爱说话了。
&esp;&esp;可见龚娴将她教得极好。
&esp;&esp;听说宝淳现在很喜欢龚娴,日日都要见她。
&esp;&esp;朝玉当初说,怕龚娴别有用心,会伤害宝淳。迟月却一口否认了,她以为龚娴不是这样的人。
&esp;&esp;经过几日观察,迟月说得不错。
&esp;&esp;龚娴的心不在后宫之中,也不在宝淳身上,她似乎,只在乎晏端,甚至故意制造机会,只为与晏端说上两句话。
&esp;&esp;她这副行径,似乎证实了她想入宫为妃的念头。
&esp;&esp;龚娴生得貌美,但晏端不重女色。
&esp;&esp;卞持盈回过神来,低头看着依偎在她怀里的宝淳,摸了摸她的脸颊。
&esp;&esp;宝淳抬起圆润清澈的眸子看她,脸颊被她摸得发痒,便歪着脑袋咯咯咯地笑着。
&esp;&esp;卞持盈发现,宝淳并未整个人依偎进自己怀中,像是在顾及什么。
&esp;&esp;她直接问出来:“为什么不抱着娘?”
&esp;&esp;宝淳歪着脑袋,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却没什么重量。
&esp;&esp;听见她问自己,宝淳声音脆脆的:“娘受伤了呀,宝淳要乖乖的。”
&esp;&esp;“这是谁教给宝淳的呢?”
&esp;&esp;“娴姐姐。”
&esp;&esp;宝淳抬头,笑眯眯看她:“娴姐姐还说了,她想和宝淳,还有娘一起吃饭呢!”
&esp;&esp;卞持盈眼眸一眯。
&esp;&esp;宝淳自她怀中起身来,从旁边取来毽子,拉着迟月出去玩毽子去了。
&esp;&esp;龚娴想要见她?
&esp;&esp;卞持盈揣摩着她的用意。
&esp;&esp;自己是后宫之主,龚娴应该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自己的眼睛。所以,即便是这样,她也依旧去费尽心思去偶遇晏端。丝毫不惧被自己得知的下场。
&esp;&esp;龚娴身上有秘密。
&esp;&esp;事情突然变得有意思起来。
&esp;&esp;卞持盈还未探查清楚龚娴的目的,便被晏端缠上了。
&esp;&esp;“母后病了,我们为人子女的,定是要日日服侍榻前。”他这样说。
&esp;&esp;卞持盈听着好笑,他如今竟也用这样的托词来糊弄她。
&esp;&esp;见她不说话,晏端皱眉催促她回应:“母后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你去陪陪她老人家,朝中的事你暂且不用管,朕会看着办的。”
&esp;&esp;皇后冷冷看着他,眼中丝毫没有情意:“怎么?陛下是嫌我管得太多了?可陛下别忘了,当初让我管的人是你,如今嫌我管得太多的人也是你!”
&esp;&esp;晏端一下没有话说了。
&esp;&esp;过了许久,他才苦涩道:“皎皎,朕并非此意。”
&esp;&esp;他上前去,坐在她身侧,意图去牵她的手。
&esp;&esp;卞持盈猛地收回手,将身子侧向一边,不睬他。
&esp;&esp;“朕当真毫无此意。”晏端不知道该如何去跟她解释,只有笨拙地重复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esp;&esp;他不想眼睁睁看着皇后死去,但他又没有法子阻止太后和开国侯,所以他想着,让皇后和太后同处一段时日,或许能让她们想起曾经在王府时的温馨时光,从而化解恩怨,重归于好。
&esp;&esp;前提是,皇后必须回到后宫,不要再将手伸去前朝,那是男人的天下,她一个妇道人家,不该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