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仰头看着晏端,伸出手臂:“抱抱宝淳。”
&esp;&esp;晏端看着她手上的黑色墨汁,抿了抿唇,有些迟疑。
&esp;&esp;龚娴伸手将宝淳抱了起来,她看向晏端,语气疏远清淡:“陛下可是来寻殿下的?殿下一早便去了金銮殿,眼下还没有回来。”
&esp;&esp;晏端颔首:“朕知道了。”
&esp;&esp;宝淳眼睁睁看着他离开,这回,她只是沉默着看着他远去。
&esp;&esp;龚娴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脸。
&esp;&esp;她回过神来,朝龚娴笑了笑,然后乖乖地依偎上去:“娴姐姐,宝淳想娘了。”
&esp;&esp;龚娴捏了捏她软乎乎的手臂:“殿下一会儿就回来了。”
&esp;&esp;金銮殿。
&esp;&esp;卞持盈合上最后一本奏本,搁下笔后,迟月端去一杯热茶。
&esp;&esp;她接过后喝了两口便置下,抬手揉了揉眉心。
&esp;&esp;迟月去到她伸手,替她松泛松泛肩颈。
&esp;&esp;卞持盈闭眼往后一靠,看似在假寐,实则脑中暗潮涌动,思绪不停。
&esp;&esp;这时,宫人来禀,说是晏端来了。
&esp;&esp;她睁开眼,迟月恭敬退至一旁。
&esp;&esp;“朕看宝淳孤单可怜得厉害。”晏端第一句话便是指责:“你为人母,还是要多尽为母之责。”
&esp;&esp;卞持盈懒得与他争辩这些,只道:“陛下,宝淳生辰将至,待她生辰那日,咱们一起陪她过一日,也算是尽了父母之责。”
&esp;&esp;晏端敷衍点点头:“朕自然知道。”
&esp;&esp;他看向皇后,拧眉问道:“你近日在做什么?朕看你整日忙来忙去,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你一人夙兴夜寐,而朕荒废政业,好像朕是个昏君一般。”
&esp;&esp;卞持盈拿起一沓奏本丢至他跟前:“这是未处理的政事,陛下可以过目。”
&esp;&esp;“朕一会儿还要去慈宁殿请安。”晏端起身来,居高临下:“哪有空闲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esp;&esp;他走后,迟月忿忿上前:“陛下真是太可恶了!”
&esp;&esp;卞持盈将刚刚那沓已经批复过的奏本放至一旁:“已经三年了,难道你还没有习惯?”
&esp;&esp;“变本加厉。”迟月替她委屈:“奴婢永远也习惯不了。”
&esp;&esp;卞持盈微微一笑,她起身来。
&esp;&esp;迟月忽而敛了神色,问她:“殿下,宗恪的事”
&esp;&esp;卞持盈抬手制止了她的话:“待宝淳生辰过后再说,现在我不想生事,七月之后再议此事。”
&esp;&esp;宝淳生辰那日,梳着乖巧可爱的双螺髻,髻上系着飘带,飘带末端还有两粒精致小巧的金铃铛。她穿着一件翠绿衣裙,衬得她愈发冰雪可爱,一眼看去,就像是软糯香甜的精致糕点。
&esp;&esp;卞持盈搂着她亲了好几口:“宝淳今日真好看。”
&esp;&esp;宝淳得意地抬了抬下巴:“自然是,也不看我是谁的女儿。”
&esp;&esp;卞持盈被她这话逗笑了,遂又亲了她两口。
&esp;&esp;宝淳依偎在她怀中,看着一旁堆成小山的礼盒,天真问:“这些都是给宝淳的吗?”
&esp;&esp;那些都是大臣们给宝淳公主的生辰礼。
&esp;&esp;卞持盈揉了揉她的脸蛋儿:“是啊,这些都是宝淳的,这么多礼物,宝淳可以慢慢拆。”
&esp;&esp;六月,暑气渐盛,趁着日头温和,卞持盈带着宝淳去了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