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一种皆是条件艰苦,劳心劳力。非但没有任何报酬,也得不到半分尊重,若是哪天不小心死了也就死了,不会受大周律法保护。
如此这般,通常只有男子能够坚持下来。女子在这种环境发挥不了多少价值,这也是为何许多罪臣一朝犯事,家中女眷通常没入教坊司,或被直接丢去军营里充当军妓。
普通犯事者尚有起复之可能,然而薛家被扣上的是谋逆之罪,满门男丁皆已斩首,未来几乎看不到任何希望。
世道也没给女子太多生存馀地。
不允女子做官丶参军丶从政,即便从商也有诸多不便。
那麽要想活下去或者说活得好,只能靠男人。
而非得靠一个男人才能生存下去。
自然得靠天底下最强的那个。
以权势地位和财富论强弱的话,天底下最强的是皇帝,往下是太子。一个致使她家破人亡,一个没有对她伸出援手。
江揽州呢?
他也是皇帝的儿子。
退一万步,即便自己将来能够侥幸征服他,他又真的能靠得住吗?会有可能为了她站在皇权的对立面吗?又或像他自己说的,待她适应之後再将她推入万丈深渊?
没有回应,江揽州偏过头来看她,“怎麽,很难回答?”
对上他沉黑视线,薛窈夭辨不出他半分喜怒,只觉得他明明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她也窥不见他内心任何真实想法。
于是她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觉出她犹疑,江揽州等了片刻,耐心渐失,“不想让薛家女眷当牛做马,不想你的小侄儿女受苦受难,是麽?”
点头,薛窈夭目中有细碎光亮闪过。
江揽州问她:“那你应该怎麽做?”
当然是征服你啊。
让你爱我无法自拔,心甘情愿被我利用,还舍不得将我推下什麽狗屁万丈深渊,虽然成功的可能性。。。。。。不确定。
脑子里这般设想着,薛窈夭嘴上却装不懂,试探性地答复说:“应该被殿下折磨丶践踏丶凌辱。。。。。。让你看我生不如死,然後留在你身边,到你玩腻为止?”
这的确是他曾在澜台大殿上亲口说过的话。
却不想江揽州听罢嗤了一声,转身朝书房外走。
薛窈夭下意识绕过屏风追了出去。
“殿下。。。。。。”
追出去後,在萧夙玄伦些许讶然的目光下,薛窈夭擡手想拦江揽州,後者脚下并不快,却轻而易举绕开了她。
期间辛嬷嬷来报:“殿下,东厨的晚膳已备好了!今晚可也在书——”
话未完,辛嬷嬷看到自家殿下沉着张脸,身後跟着位提着裙摆小跑的姑娘,正是薛窈夭。
上下台阶,穿过廊道。
脚下踩着青石路面丶鹅卵石道丶廊桥,最终途经一处盛放的刺玫花圃。
薛窈夭终于忍不住了,从後面轻拽他衣袖。
“好啦好啦,人家不知道该怎麽做嘛,要不殿下你教教我?”
脚下一顿。
江揽州回头看她,神色依旧漠然冷峻,语气却明显携了点不可思议:“你在跟本王撒娇?”
“。。。。。。”
这都被你听出来了。
薛窈夭硬着头皮,很轻快又很做作地弯唇笑了一下,“是啊弟弟,姐姐撒娇的样子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