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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我们算什麽关系（第1页）

第89章我们算什麽关系？

电话接通後，听筒里传来滋滋作响的微弱电流声。

长久的静默後，对面的人终于开口：“哥，新年快乐。”

顾承志竭力维持着惯常的语气，但尾音细细的颤抖，像绷紧的弦，泄露了强压的不安。

“新年快乐。”

得到顾朝颜的回应，顾承志的呼吸似乎轻快了些：“礼物我加急寄回去了，收到了吗？”

顾朝颜今日没签收任何包裹：“地址换了，明天去取。”

“又换了？”顾承志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

“又？”顾朝颜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你寄到哪个地址？”

顾承志飞快报出门牌号。地址无误，但包裹的确踪迹全无。

“或许是物流休假延误了。”顾朝颜并未深究。

“我加了特快专线，系统显示……”顾承志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困惑，“一个多小时前，已经显示本人签收了。”

一个多小时前？顾朝颜倏地转身，目光穿过客厅暖黄的光晕，精准地钉在沙发上的沈慕寒身上。

那人正慢条斯理地剥着一颗橘子，暖光勾勒着他英挺的侧脸轮廓，指尖沾染着橘皮的芬芳湿意，一副事不关己的闲适模样。

“想起来了，”顾朝颜对着手机平静地说，视线却未曾离开沈慕寒，“让阿姨收着放储物间了，大概还没来得及告诉我。”

顾承志不疑有他：“那就好。”

长久的沉默在电流声中蔓延，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哥，”

顾承志的声音忽然绷紧，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沙哑，“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但我从来没有别的念头，我只是……很爱你，真的很想……护住你一次。”

“顾承志！”听筒那端隐约传来顾夫人带着怒气的喝止。

顾承志哽咽着，像被逼到悬崖边缘的小兽，声音破碎却执拗：“我不後悔！如果重来一次，我会更早动手，做得更周密，绝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

“你只需要，”顾朝颜打断他，声音低沉却清晰得如同冰凌。

“把日子过好。”这不是宽恕，更像是一个休止符。

听筒里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泣，随後便是空洞的丶戛然而止的忙音。

“谁？”沈慕寒将一瓣晶莹剔透的橘肉送入口中，明知故问，声音裹着橘子的清甜。

顾朝颜走到他面前的沙发坐下，身体陷进柔软的靠垫里，灯光在他眼睫下方投下一小片倦怠的阴影：“我东西呢？”没有试探，直切核心。

“嗯，”

沈慕寒擡眸看他，剥橘子的动作未停，浓密的眼睫掩去深潭般的眸光，坦然应道，“在我车上。”

“给我。”是陈述，不是商量。

沈慕寒指尖一顿，捏着橘瓣的指腹微微用力，橘皮的汁水无声染上他的皮肤。

他擡眼看着顾朝颜，低沉嗓音在暖融的空气中震荡开来：“明天给你。”

“他是我弟。”顾朝颜眉峰微挑，平静看着沈慕寒。

“所以，”沈慕寒身体微倾，橘子诱人的香气在两人距离缩短的瞬间弥散开来。

他拿起剥好的丶最完整饱满的一瓣，极其自然地递到顾朝颜唇边，眼神灼灼，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他要不是你弟弟，现在大概正在非洲某片矿场的地下室里。”

冰冷的威胁，用最温和的语调包裹递出，如同他指尖那瓣甜美的橘子。

顾朝颜定定地看着递到唇边的橘瓣，和他执着的手指。

他没有张口，也没有推开。

沈慕寒便维持着那个姿势，手指甚至因为悬空太久而轻轻颤了一下。

空气胶着。几息之後，顾朝颜忽然微微侧过头，极轻极快地叼走了那瓣橘子。清甜的汁液在口中炸开，带着一丝掠夺後的暖意。

他垂下眼睫，盯着沈慕寒被橘子汁染黄的指尖，语气是难以分辨的波动：“行吧。”

仿佛是无声的叹息，又像是某种带着纵容的尘埃落定，“当我没说。”

橘子汁水悄然漫过沈慕寒的指缝，黏腻微凉。

他看着顾朝颜薄唇抿动，喉结下意识地跟着滚动了一下。

“饭吃了，”顾朝颜站起身，打破了短暂的沉寂，看向落地窗边，隔着一层薄纱看着窗外深沉静谧的夜色。

“烟花也看了。”淡淡的声音传进沈慕寒耳边，“沈先生是不是……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