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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他比你难（第1页）

第94章他比你难

沈慕寒想解释，可张了张嘴却发现说什麽都是徒劳。那都是事实，血淋淋的事实他没法辩解。

手机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馀音还未散尽，客厅里的空气已经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

窗外的阳光将沈慕寒的影子拉得又瘦又长，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孤零零的剪影。

顾朝颜看着他，胸腔里的愤怒如同汽油被瞬间点燃，灼烧得五脏六腑都滚烫起来。

然而，更刺眼的是那双猩红的眼睛——除了熊熊燃烧的怒火，竟还噙满了摇摇欲坠的泪水。

是从记忆被硬生生撕开的缺口里，骤然喷涌而出，淹没了那双眼睛的茫然与恐惧。

他明明站在熟悉的客厅里，却觉得脚下踩的是万丈深渊，每一步都深陷下去，仿佛要将人无声地吞噬。

仿佛凝固的石雕终于剥落，沈慕寒极其缓慢地弯下腰，去捡地毯上那只手机。

屏幕没碎，却暗着，像一只闭上的眼。

他的手指在颤抖，好几次都没捏稳，冰冷的机身不断从他失控颤抖的指间滑脱。

等终于攥稳了，他才擡起头，声音嘶哑，仿佛声带被粗糙的砂纸狠狠刮过：“对不起。”这段时间顾朝颜听得最多的便是这三个字。

沈慕寒将手机递了过去。

顾朝颜却擡手，“啪”的一声狠狠将其打落在地。

“我不想再看见你。”声音低哑，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沈慕寒嘴唇翕动，还想说什麽。

“滚啊！”顾朝颜吼得撕心裂肺，胸膛剧烈起伏。

沈慕寒眼睛也瞬间泛起红，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没再试图开口，沉默着一寸寸挪动脚步，离开了客厅。

那关门声像一记闷锤，狠狠砸在顾朝颜的心口上，巨大的痛楚让他眼前发黑，疼得他不得不扶墙而立，急促地喘息。

过了许久，指尖的冰凉才褪去一丝力气。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顾跃青的电话。“大哥，把沈家联系方式给我。”

声音带着极力压制的微颤。

顾跃青立刻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沈家人又找你了？”

顾朝颜深吸一口气，这次没有僞装成无所谓的样子，直接沉沉发问：“大哥，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他记得回国前出了一场车祸，醒来已在医院住了两个月。

大哥经常去看他。如果那些缺失的丶模糊的记忆是假的，那麽顾跃青一定知道部分真相。

“别骗我。”

对面的人沉默了足有十几秒，再开口时声音也沉了几分：“……如果沈慕寒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不会放过他。但小朝，他受得罪，不比你少。”

“我知道了。”顾朝颜握紧手机，指节泛白，“把沈家联系方式给我。我要知道一切真相。”

说完率先挂断电话。

大概过了一分钟，他收到了一串号码。

盯着那串数字，顾朝颜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胸膛里堵得发慌。

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按下拨通键。

“小颜颜？”沈黎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了然与不易察觉的叹息，“终于……还是找来了？”

顾朝颜并不惊讶对方知道自己号码：“我想要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麽。”

沈黎好似早有准备：“看来阴沟里的老鼠还没死心。”他嘀咕了一句，随即提高声音，“知道了。我让人去接你。”

对方似乎对他们发生的事以及顾朝颜的现状了如指掌，连他的住址都没问。

没过多久，门铃响起。

门口站着的，仍是上次那个保镖兼司机。

“顾先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