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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章 大哥的爱情（第2页）

“崽崽…”他指腹带着薄茧，却无比轻柔地拭过顾朝颜濡湿的眼角，动作小心翼翼，像在对待一件即将碎裂的珍宝，“别哭…你一掉眼泪，我这里就慌得快要停跳了。”

“胡说八道什麽…”顾朝颜狼狈地别过脸，却被沈慕寒微凉的指尖捏住下巴，轻轻却固执地转回来。

四目相对，近得能在彼此收缩的瞳孔里清晰捕捉自己狼狈的倒影。

顾朝颜看到自己泛红的眼尾，沈慕寒瞳孔里映着他仓惶含泪的模样。

“我知道错了。”沈慕寒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不该打着为你好的幌子，擅作主张安排好一切…但如果重来，我依然选你能平安。——没有什麽，比你这人全须全尾丶喘着气站在这光下更重要。”

顾朝颜的眼泪终于决堤，滚烫咸涩的水珠砸在沈慕寒的手背上，烫得他指节一瞬蜷缩。

“你半点…都不後悔？”顾朝颜的声音支离破碎地裹在浓重的哭腔里，“那你眼巴巴地回来做什麽？有本事…你就接着去履行你的计划啊，跟别人结婚生子过你的安稳日子去啊！偏要在我…要放弃的时候死乞白赖…回头做什麽？还是你觉得沈家的麻烦解决了，你就…没了後顾之忧？”

他重重吸了口气，喉头哽咽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沈慕寒再也听不下去，猛地俯身吻住他不断涌出泪水的眼睛，从湿润发颤的眼尾到微凉的颧骨，再到那因啜泣而不停颤抖的唇瓣。

这个吻沾满了苦涩咸湿的泪水，笨拙丶急切却又温柔得叫人心尖发颤。

“对不起…是我的错。”他气息不稳地贴着顾朝颜同样微凉的唇低语，“我发誓——从今往後，事无巨细，绝不再瞒你一分一毫。”

顾朝颜紧绷的身体终于一点点垮塌下来，放弃了徒劳的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沈慕寒才依依不舍地稍稍退开，额头紧抵着他的额头，鼻尖相触，炽热紊乱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算了。”顾朝颜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带着尘埃落定後的沙哑与无力，轻得像一声无奈的叹息，“我…认栽了。”

沈慕寒的眼睛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亮，像是整个夜幕星河都融化在他眼底。他用力点头，幅度大得几乎要甩脱脖颈。

“沈慕寒，这…是最後一次机会。”

那一晚，两人竟蜷缩在那张并不宽大的沙发里睡着了。

沈慕寒将顾朝颜紧紧搂在怀里，横在他腰间的手臂牢牢圈紧，力度之大，如同捍卫失而复得的唯一珍宝。

即使右臂早已压得失去知觉，也不曾松开一丝缝隙。

顾朝颜的侧脸深埋在他的颈窝，耳侧是那一声声沉稳如鼓点的心跳，竟神奇地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时，金色的阳光已经透过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钻了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一道耀眼的亮带。

顾朝颜才一挪动，便发觉沈慕寒环抱的力量瞬间加倍收紧，他的下巴甚至更深地嵌进他的发旋里，呼吸灼热地拂过头顶。

嘶……该死！

顾朝颜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在抗议般的酸痛，暗骂自己昨晚真是鬼迷心窍，放着楼上舒舒服服的大床不睡，非得窝在这破沙发里活受罪。

“醒了？”沈慕寒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甫一睁开眼，眸光就已准确锁住了怀里顾朝颜的脸，眸底的笑意像湖面上的涟漪漾开，“早。”

顾朝颜盯着他被晨光柔和了棱角的脸看了几秒，面无表情地宣布：“松手，再被你箍着，我骨头真要散一地了。”

沈慕寒胸腔震动，发出愉悦的低笑，温热的气息故意喷在他敏感的耳垂：“真不要…我再给你好好揉揉？‘按按’委屈你筋骨了。”

“滚！”顾朝颜耳根迅速攀上一抹红，没好气地推开他，手臂撑着沙发扶手刚想借力起身，下一秒却被一只大手精准扣住腕骨，向後一扯！惊呼声中，他重重跌回被压出凹陷的沙发软垫里。

沈慕寒顺势覆身而上，阴影再次将他笼罩，眼底的笑意里毫不掩饰促狭与戏谑：“啧，这起床气…比当年还大？谁招惹我们顾少爷了？”

“沈慕寒……”顾朝颜被他牢牢压制着，一口气堵在胸口，欲言又止地瞪着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大清早就这麽腻腻歪歪……没觉得你自个儿现在油腻得能开个炸串摊吗？”

沈慕寒低头，毫不客气地在他纤细白腻的颈窝啃了一口，留下个清晰泛红的齿印：“哦？这就嫌弃上了？”

顾朝颜吃痛低呼，用力推搡他坚实的胸膛：“老胳膊老腿了！别在这儿学什麽新出道小偶像耍油腻！”

沈慕寒非但没恼，反而故意又在他脸颊不轻不重咬了一记，留下点湿痕：“再嫌弃一句试试？”

顾朝颜恼火地挣开他，翻身坐起：“少废话，起开！我腰快被你那破沙发硌断了！”

沈慕寒被他推开也不恼，看着顾朝颜气鼓鼓下地揉腰的背影，嘴角翘得压也压不住，眼底是失而复得的融融暖意。

这份久违的丶鲜活又带刺的别扭劲儿，终于让他又窥见了从前那个肆意的顾朝颜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