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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除夕（第2页）

“你包？”顾朝颜挑眉，虽然沈慕寒厨艺还行，但包饺子。。。一言难尽。

沈慕寒轻笑，“阿姨提前备好了馅料和饺子皮。”

厨房里暖意融融。

阿姨果然提前准备好了丰盛的食材：新鲜的韭菜猪肉馅颜色碧绿诱人，一旁盘子里码着雪白整齐的饺子皮，光滑饱满。

还有洗切干净的各色配菜，琳琅满目摆满了料理台。

顾朝颜换了身舒适的浅灰色家居服出来时，沈慕寒已经把袖子利落地卷到肘部，正一脸严肃地研究着案板上的一张饺子皮。那架势，像面对价值千亿的合同。

他拿起一张皮，用勺子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小坨馅料放在中心，然後试探性地捏起一边皮，试图去对折另一边……

顾朝颜走过去，无声地洗手擦干。

他没说话，只是拿起一张饺子皮，动作自然流畅。

沈慕寒：“……”

他低头看看自己手里那块馅料粘在边缘，瘪瘪又歪歪扭扭丶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疑似饺子”，再看看顾朝颜行云流水般造出的成品艺术品，默然半晌。

然後果断把自己那“杰作”塞进面粉堆里毁尸灭迹，凑到顾朝颜身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翻飞：“……顾老师，求教学？”

顾朝颜手上动作没停，眼睫都没擡一下，手上放慢了动作。

沈慕寒看得很认真，甚至下意识地模仿着他的手指动作，包了几个後倒也有了饺子的形状。

包饺子工程进行到尾声时，沈慕寒想起带来的春联。

他去客厅取来，顾朝颜则走到厨房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天色已完全暗沉，墨蓝色的天幕沉沉压下，雨水敲打着玻璃，小区里稀疏的灯火在雨幕中晕染开模糊的光团，显得安静而寂寥。

“试试？”沈慕寒拿着对联走回来，递给顾朝颜。

顾朝颜没接，目光依旧落在窗外：“等雨停。”

“也行。”沈慕寒也不坚持，目光也顺着顾朝颜的视线看向窗外。

“饺子快好了，我去看看水开没。”他转身走向竈台。

顾跃青早上来过，这段时间他很忙，难得清闲，带来很多年货，他知道顾朝颜不会回顾家，自然不会开口。

“发什麽呆？帮我拿双筷子试试饺子熟没熟？”沈慕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顾朝颜回过神，从消毒柜里拿出筷子递过去。

沈慕寒小心地夹起一个浮上来的饺子，轻轻戳破一点皮，蒸汽夹杂着诱人的香气溢散开来。

他尝了一口，被烫了一下，但碍于颜面还是吞了下去。

热气熏得顾朝颜脸颊微微发烫，他别开眼，不去看他被烫到的样子，嘴角却控制不住地翘起一点微不可察的弧度：“锅里沾底了。”

窗外雨声依旧，小饭厅却蒸腾着暖融融的食物香气和温存的气息。

餐桌上没有电视喧闹的春节联欢晚会做背景，只有落地窗外不断亮起的丶或远或近的零星烟花和爆竹声响在提醒着这个节日的特殊。

“尝尝栗子糕？最後两块！”沈慕寒把一块点缀着金黄栗子碎的糕点推到顾朝颜面前的小碟子里，“甜的正好。”

顾朝颜用勺子戳了一点送入口中，细腻的栗蓉和恰到好处的微甜确实不错。

“没你上次带我吃的江南小馆的甜汤软糯。”他随口道。

“是吗？”沈慕寒立刻接话头是道：“等开门再去，他家别小吃也不错。”

餐桌上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氛，不是激烈的交锋，也不是无言的默契，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松弛。

沈慕寒的话语像溪流，在他周围平和地流淌，不带着刻意撩拨或试探的紧张。

顾朝颜注意到他嘴角沾了一点栗子蓉的碎屑。

下意识地就想抽张纸巾递过去。

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他自己微微怔了一下。

身体像是比意识更早一步有了反应，指尖轻轻碰触到纸巾的边缘，但最终没有抽出来。

他只是看着沈慕寒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那点碎屑顺着动作消失在唇瓣上。

空气安静下来，只剩下碗筷相碰的清脆馀音和窗外愈发密集的雨声。

两人之间隔着餐桌暖黄的光晕，刚才那份随意流淌的松弛感似乎悄悄凝滞了，沉淀下一种更深的东西。

沈慕寒用指腹按了按眉心，再擡眼时，眸光似乎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