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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自由（第2页）

“嗯，”沈慕寒的目光专注地切着盘中食物，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有需要就开口。”

银勺碰着骨瓷碗，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

“谢谢。”张雪笑了笑，眼神扫过沉默进食的顾朝颜。

“今天下午有医生会来检查。”沈慕寒头也没擡，这句话却清晰地指向顾朝颜。

顾朝颜擡起眼皮，对上沈慕寒冰冷的视线，才确认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随便。”他无所谓地应了一声，低头继续搅动着碗里的汤。

“这个顾承志也太没分寸了吧？顾家如今还护着他？”

张雪适时接过话头，语气带着几分不平，“要我说，是该给他点教训长长记性。不过……”

她话锋一转，带着点不解，“看他平时挺乖顺一孩子，怎麽突然就……”她没说完，因为沈慕寒擡眼看来的眼神让她自觉收住了口。

“检查没大碍，”沈慕寒的指尖在冰冷的桌沿轻轻叩了叩，目光再次转向顾朝颜，那双黑色的瞳孔深处看不出情绪，“你想走……随时可以。”

慕寒的声音低沉，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凝滞的空气中砸开一圈无形的涟漪。

那双惯常冰冷的黑瞳深处，似乎有什麽更复杂的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只剩下餐桌上令人窒息的安静。

银叉轻轻刮过骨瓷盘的边缘，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不知是谁无意留下的。

顾朝颜握着勺子的指关节微微泛白。

自由？

这突如其来的“恩赐”像裹着蜜糖的毒药。

他猛地擡眼，撞进沈慕寒的目光里，那里面没有波澜，没有嘲弄，只有一种近乎审视的冷静，他看不透。

顾朝颜最终什麽也没说，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继续机械地搅着碗里早已冷却的汤。

汤面上凝结的油花，像他此刻混乱的心绪。

这顿饭馀下的时间，只有刀叉轻响和窗外隐约的风声。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下午的检查如约而至。

穿着白大褂的私人医生动作专业而冷漠，听诊器冰凉的触感压在顾朝颜的胸口，又给他抽了血。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中却反复回响着沈慕寒那句话和张雪抚过小腹的画面。

半个小时後医生收起仪器，例行公事地对等在一旁的沈慕寒汇报：“沈先生，顾先生只是有些低血糖和睡眠不足，注意休息就好。”

顾朝颜坐起身，沉默地整理着衣襟。

“嗯。”沈慕寒应了一声，目光却落在窗外，背影挺拔而孤峭，像一座无法融化的冰山。

“送我回去。”

顾朝颜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没有一点犹豫，只想立马离开这里。

沈慕寒没说话，目光深沉的落在了他身上。

许久，顾朝颜听到他开口:“送他回去。”

……

车一路开回顾朝颜住所，他一下车便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