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求爱“姜姮,求你爱我。”……
因姜姮的缘故,辛之聿虽无显赫身份,却也未同其他不入流的臣子丶宫人丶卫兵一道,以三五人为一组,拥挤狭小的羊皮帐子中,而是住入了猎苑的行宫内,与姜姮所居寝屋,只隔了两处院子。
自到了猎苑後,姜姮还未与他相见过,此时心中有隐约期待,脚步变得轻快雀跃,却在撞见一人後,迅速慢下,立在了原地。
殷凌恰好从拐角处出现,礼服冠冕,很是正经又俊俏的公子模样。
这对准夫妻冷眼望着彼此,无人开口。
四周随从面面相觑,只好自作主张地退下。
“公主殿下……请。”
殷凌正在寻人,不欲和她再起争执,只僵直着身子,将道路让出,只面上一瞧,显然不是心甘情愿,有意讨好的模样。
姜姮噗嗤一笑:“殷二公子倒是懂事不少,可惜,懂事得有些晚。”
殷凌冷冷瞥来一眼,却也没翻脸,只淡淡道:“殿下伶俐聪慧,向来懂事,臣甘拜下风,自当学习自警,以长久侍奉主侧。”
这话说得好听,却叫人浑身发痒,只觉难受。
“殷二公子能知错就改,也不算得上糊涂至极,望你说到做到。”姜姮睨他一眼,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二人擦肩而过。
姜姮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这间小屋子,她不爱迁怒人,自然不会把对殷凌的不满,带到辛之聿身上,对他发脾气,更何况二人也许久未见。
她带着些许笑意推开了屋门,同时,轻而脆的一声唤,自她口中响起:“阿辛。”
屋内昏暗,无人应她。
姜姮又唤了几声,还是一样,面上笑意渐淡,她一眼扫去,视线所及只有单薄两床被褥,一未开啓的藤条箱子,却无熟悉身影。
姜姮回想着这小半个月,虽说只见辛之聿了两三次,但也未曾忘记他啊,甚至还将他带到了猎苑。
两宫内外,有多少臣子丶妃子耗尽私産,四处低声下气求人,也要寻一个机会跟来,只为了在皇帝面前露面?
长生殿内外的宫人,更是巴不得都跟来伺候,一个饲马的活计都算好。
她想着,心中透着丝丝凉意,又有几分动气,厌他不识好歹。
恰好此时,直到又一声呼唤在身後响起,姜姮才噙着更甜腻的笑容,如雏鸟归林般扑进了来者的怀中,微微扬起脸:“阿辛……本宫还当你是怨我久久不来瞧你,一气之下,又逃了呢。”
“吓得本宫,差点就要动用卫兵了,所以你跑去哪儿了?”
姜姮声含埋怨,垂头埋在他身前,细腻的引梦香只剩若有若无的一点了,更多的是一股夜凉草幽的气息。
辛之聿闭上眼,只轻轻“嗯”了一声,却是将她抱得更近了些,更紧了些。
二人相拥了片刻,都在这个拥抱中,寻见了一些安心的意味。
仿佛过去了许久,或许只一息,姜姮缓缓问出声:“你去见了谁?”
不是不告而别,辛之聿也没有赏月观景的雅趣,那便只可能,是访友了。
可他的友都死绝了,又有谁能与他相见呢?
姜姮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掰开了五指,有几道深浅不一的,见血的伤口横在手心。
她像是心疼至极,眉间蹙着忧心,虚虚点着,探究着:“是谁叫你生了大气?”
要握紧了拳头,指甲陷入肉中,见了血,知道了疼,才能勉强遏制住的……杀心吗?
姜姮轻轻吹着伤口,眼前闪过一个人名,是他,辛之聿此举就不奇怪了。
她正想开口试探时,辛之聿却反握住了她。
掌心贴着掌心,肉磨着肉,血染着血,从掌缝中流出,顺着各自的胳膊淌下,像是……什麽?
姜姮思索着。
辛之聿轻且慢地将她的手拉在脸侧。
“阿姮,不要嫁人。”他神色坚定,语气茫然。
“是殷凌?还是绥阳侯?”
前者方才见到过,後者今日身体不适,也未出席。
辛之聿沉默不语。
姜姮任由他握着一只手十指相扣,又探出另一只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发,又拎出一缕来,随意在指尖上打着转。
“是绥阳侯?那个老头子,倒也爱管闲事。”姜姮笑了笑,“如果是殷二的话,你该一拳头打上去了,何必辛苦折磨自己?只是未想到,你竟有几分尊老爱幼的品德,宁愿伤了自己,也不肯给他一点教训。”
况且,刚刚相遇时,殷凌不像是心中有鬼的样子。
辛之聿:“我怎敢给他教训?”
姜姮:“是啊,事情还是别闹大好……前些日子,我刚和绥阳侯夫人吵了一架,再闹,父皇就该知晓,然後训斥我了。”
姜姮一顿,又若无其事地道:“对了,方才来寻你时,在外边见到了殷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