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作画“殿下还要玩吗?”
又一天,旭日初升。
暖煦阳光,透过斑驳树影,落在月台上。
有两小童,一人打水,一人持帚,正清理着昨日留下的腌臜痕迹。
言悦唤了几位宫人一同上前,还翻出了县上新买的丝瓜瓤,帮她们一道清扫。
见香炉上的青苔被狠狠搓了搓,又被清水冲去,小童阿雅刚想做声,又憋了回去。
言悦知道,这故作老成的小女孩是想说什麽天人合一,她暗自笑。
一旁卫兵也并未闲着,他们新砍了两棵树,打算修缮那夜被攻破的大门。
这时有一人从远处缓慢走近。
身为郎中令,孙炜身上并无恶习,每每出行列队,他都会在衆人之前,到达点名。
今日清晨,却是起晚了许多。
“大人!”有卫兵上前几步,想要问他事,可还未走近,就惊愕地停住了脚步。
孙玮面色苍白异常,虽步履不停,但每一步都极小,随着步伐前进,身子似踩在了云端,摇摇欲坠。
而更渗人的,却是他左臂处,那里身躯消失了一截,只剩衣袖空荡荡。
他像是凭白少去了十年,一夜老去了许多,不再是那个威武雄壮丶前途显赫的郎中令了。
“大人!”卫兵们纷纷放下手中活计,快步上前,将他围在了中央,目光关切。
有脾气较急躁的先发问:“是谁?”
“无事。”孙玮平静,可言语之外,有哪处像他所言一般?
这四姆山上,除了一观一县外,只有几家零散在山间的猎户,并无成群结队的山寇和盗匪。
除此之外,又何来人,能伤武艺高超的郎中令?
衆人忽得心领神会,又面面相觑,在彼此眼神中,看到了那个答案。
“是那个小白脸吗?”
“定然是他!”
“不过仗着殿下的势,竟如此无所忌惮!”
……
卫兵们义愤填膺,大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必须要去找姜姮理论的气势。
宫人们也小小骚动,皆将目光投向身为领头女官的言悦。
言悦微微摇头,示意大夥儿勿看丶勿听,只安静做着手上事就好。
见清扫蛛网的小童忍不住擡起耳朵,言悦不动声色,往前一站,挡住她视线,“快打扫,等我们下山走後,这些活,就只能你们自己干了。”
吵闹声中,有一袭绯色华裳淌着光,不紧不慢地闯入衆人眼前。
姜姮擡眼,笑得娇懒,“又吵起来了呢。”
四周静了一瞬。
随之,一方脸阔鼻的卫兵率先上前,正对姜姮下跪,不卑不亢:“郎中令无辜被伤,我等疑心,这伤人者仍留在观内,还请殿下明鉴,允许我等揪出这伤人者。”
“那你以为,是谁呢?”姜姮不紧不慢地问。
中午时分,天光呼啸而下。
月台之上,并无树荫遮阳。
姜姮半眯着眼。
言悦向一旁宫人使了个眼色,是叫人去拿青纱伞。
可下一眼,就有一人大步上前,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姜姮身後。
“是——”剩下的半句话,被堵在了嘴边。
方脸卫兵顿了顿,不自觉拔高了声音,“是殿下榻边之人。”
同时,耳边亦有一道声音响起,就两个字。
姜姮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