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无语望天。
刹那间,眼前似乎飘过一抹惨白。
她顺势擡头,只见宽敞的大堂中央,一位身着白袍的男子脚底悬浮,飘在半空中!
小满陡然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後退几步。後背抵上一人的胸膛,身後传来淡淡的沉水香。小满微微一怔,没有回头。
“那里方才飘过一个人影……”
沈亿站在她身後,低头描摹着她低垂的眉眼。良久,他才轻轻掀起眼皮,朝着祭台上方的墙壁看了一眼。
他沉吟片刻,在小满耳旁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那就是一幅古画,你曾经见过的。”
“古画?”
小满不可置信地擡眼再次看去,只见明亮的大堂中——祭台上摆放着各种新鲜的水果和点心,祭台之上的墙壁中央,不歪不斜地挂着那幅所谓“长生仙”栖身的古画。
小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无论她再怎麽看,那幅画都纹丝未动,更别提什麽白衣人影,简直是无稽之谈。
难道是太过紧张了吗?小满深吸一口气,不断在内心宽慰自己。
彼时陈道生展期申请,扯过祭台上的桌布揩了揩手:“应当是沈家主,没错了。”
脸皮被扒,心脏被掏,这作案手法和传闻中的幻妖如出一辙。
她凝神思索一阵,细细分析道:“若这死者确定是父亲……沈大脾,那麽很多事情就都能解释清楚了。比如将我们聚集在一起的人是谁丶以及,傍晚酉时祠堂大门为何紧缩。”
“依我看来,祠堂会面是沈家主布下的一个局,为的就是将我们所有人聚在祠堂——当然,目前我还不清楚他这麽做的目的是为何;不过很明显,沈家主自己也被人做了局。当我们所有人都等在门外时,很有可能祠堂内的沈家主就已经遇害了,而当时的祠堂里,除了沈家主,还有幻妖。”
“幻妖提前在祠堂设下迷障,所以我们才会在陈道生破开大门的瞬间陷入昏迷——而後,幻妖将我们拖入祠堂,施法将祠堂封锁起来。等我们一睁开眼,就是方才看见的那些了。”
陈道生道:“可是幻妖为何要对沈家主动手,又为何要在杀了沈家主之後将我们困在这里?”
“只有一个原因——”小满目光深邃而坚定:“幻妖和沈家主一样,他们将我们骗来这里定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而那个能让沈家主和幻妖都为之痴狂的东西,只能是——长生石。”
“……”
衆人闻言,呼吸皆是一滞。
得到这个结论,小满心里骤然落空一瞬,不知是因为惊恐还是其他。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的情况下,我们想要破局,只能找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幻妖。”
事已至此,衆人无可奈何又相互猜疑,只得分开来在祠堂中进行搜查,抱希望于能找到些许有关幻妖的线索。
“呃……呜呜……”
衆人猛地一顿,纷纷停下动作扭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祠堂的祭台下传出奇怪的声响,沉闷而又嘶哑,甚至带着些许凄厉。
陈道生身先士卒,手持烛台缓缓靠近祭台。小满将上边的物品一把掀开,俯身将耳朵贴在祭台上,伸出手指敲了敲。
两秒後,她难以置信地擡头,一字字道:“这个祭台下,是空的,但又不完全是空的。”
陈道生不解:“什麽意思?”
“换个说法,这个祭台下面是中空的,但是里面藏了什麽东西,所以听起来声音有些奇怪。”
陈道生会意,与衆人商议着齐力搬开祭台。只听一道细微的摩擦磕碰声,祠堂的祭台居然被他们推开一条缝!
衆人屏住呼吸,齐心协力将祭台朝着一个方向奋力一推——
下一秒——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窜了出来,衆人连忙分散开来。只见那家夥人不人鬼不鬼,浑身皮肉外翻,伤口不断往外冒着血珠。她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夏衫,挂在单薄的身躯上,此刻已然破碎不堪,浸满了鲜血。她张开嘴咿咿呀呀,血丝粘连着肉沫挂在脸上身上,喉口一直发出沙哑难听的“嗬嗬”声……
可怖至极,恶心至极。
而她一起身,竟带起一股略有些滑腻的液体,竟然是柴油!
沈家祠堂的镂空祭台之下,居然藏着满满当当的柴油!
“嗬呃!咿呀——”
只听一声声惨叫,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朝衆人的方向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