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了。”小柔低下头,“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
“小柔。”少女的神色沉得可怕,“越狱必要里通外合,圣上这是担心我们荀家……”
是陈纪安的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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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抬眸,与荀南玉的眼眸瞧了瞧。
“你如今脾气越发大了。”他疑惑地问,“我受伤,你生气什么?”
系统觉得这个句式似曾相识。
【宿主。】它看不过眼,【你不是还要逃命吗?】
坐得这么舒服,跟自己家似的。
荀南玉慢慢放开他,问:“腿是怎么回事?”
“磕了一下。”陈白轻描淡写地略过,对旁边那吓得和鹌鹑一样的仆从说,“没事儿……是你们宗长走路不拐弯,不赖你。”
那仆从捡起铜盆,抖了抖,露出个比哭还难过的笑。
荀南玉扔过来一个药瓶。
“不要轻视皮肉伤。”他顿了顿,“自己上药。”
发了炎,疼痛如跗骨之蛆。
陈白原先便是如此,那会儿因手上的冻疮,每逢冬日,绝不去书院听课,自己用柳枝做了两个粗糙的“翻页器”,缩在室内,日日在室内温养。
一个自用,另一个送了他,被他命人扔到柴火堆里生了火。
本以为此事就此了结,第四日,陈白又送了他一个用和田玉雕刻的“翻页器”。
一块美玉,雕得如同八爪鱼似的,用锦盒与不知道从哪儿拽来的丝绸包着。
“柳枝不美观。”陈白说,“玉做的总行了吧。”
后来他还是收下了这个礼物。
记忆里,一个连冻疮都难以忍受的人——
六年未见,他已经猜不透这人的所思所想。
也许更早之前,他就不再熟悉他。
荀南玉随身携带的伤药,偷过的都说好,也不知道如今当了族长,有没有消费升级。
陈白原本打算等出了城,再找赵荣祖给他治伤,反正如今生肉低温冷藏,早一天、晚一天并无大碍,此时倒是省了事儿,笑吟吟地说:“谢谢荀宗长。”
仆从:“……”
这人怎生变脸如翻书?
“既然如此。”陈白站起身,药一拿,把包袱一背,礼节性地说,“叙旧完了,陈某就此别过,今日之恩,他日……”
【宿主。】系统提醒说,【你包里有黄金。】
想报恩,现在就能报。
陈白:“那还是算了。”
互相亏欠挺好的。
系统:【……】
荀南玉冷冷地说:“陈纪安。”
陈白回了头。
“城内戒严。”荀南玉细微地笑了笑,堪称和风细雨地说,“昨日夜里,京兆尹杜致谨不知所踪,杜家上下被玄武卫包围;大理寺丞秦直官降三阶;圣旨罢李浑渊为庶人……如今纵然是一片落羽,都逃不出京城。”
“我今日抵京,也等了一个时辰。”他问,“守卫如此森严,你纵然出的了刑部,要如何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