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陈氏族长、陈纪安堂伯的认罪书。
他将陈氏一族囚于刑部大狱,只等秋后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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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一出殿门,便只觉得胃一阵翻腾,这些年养成的挑剔的胃接受不了这样难吃的馊饭,再加上几日未进汤饭,反胃感一阵一阵,有什么不断痉挛,下一秒,便弯下腰,径直干呕。
却实在呕不出东西。
想吐,吐不出来。
那碗面真是魔法攻击,没毒都能做成有毒的。
看押的玄铁甲侍卫面无表情地等他呕完,便将他送上马车,陈白毫无反抗的余地,他大脑昏昏沉沉,只觉得浑身发热,过了许久,却听到辘辘车马停驻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道尖细的声音道:“裴将军在此处,意欲何为?”
那是黄礼云的声音,他竟也跟了出来,大雪天,还走了这么长的宫道。
陈白的手指略微动了动。
由果推因,他很轻易地就理解了裴盈升的心理活动,也因此,颇觉好笑。
当真这么冲动?
好笑着好笑着,又觉得心酸。
宋如容问他为何要保裴盈升,这是个很无赖的问题,因为他从头到尾,从见那位少将军第一眼开始,便没安过好心,他和裴盈升同朝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两载,当年他朋党遍天下时,裴盈升还不够资格列入其位。
宋如容却偏偏预设好了答案。
圣上都如此偏颇,臣子却硬要效忠,只怕是忠心一江春水付诸东流。
今日之事,在宋如容心里恐怕罪加一等。
这位新晋的君主心性如何,谁又敢揣度,但陈白按照往日的经验,也大约猜出宋如容并非不懂唯才是举,心眼说宽算宽,说小也小,尤其是和他有关的事,恨不得都锄干净才是。
他掀开车帘,冷风很快灌满车内,有谁低喝了一声,大约是让他守好规矩,偏巧陈白却撞进裴盈升的视线里,他微微皱起眉,用口型比了两个字儿:回去。
裴盈升看到他,面色却不由冷了起来,下一秒,一柄刀横在车帘之外,替陈白落下车帘。
他模模糊糊听黄礼云道:“裴将军,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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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牢里的时候,陈白发起高热。
他冷得浑身滚烫,身体却又无比轻盈,头晕目眩,总觉得要飞起来,系统说:【你现在40度。】
陈白问:“有这么烫吗?”
他烧得这样重,头脑也并不清晰,独自坐在风口,见并没有管他,便慢慢地躺下,闭上眼睛,系统过了一会儿说:【你要死了。】
陈白囫囵“嗯”了一声。
他心境相当淡然,撑不过今晚就撑不过吧,反正就那么回事儿了。
系统难得这般活跃,语气却泛起焦虑的神色:【我看看任务进度。】
陈白只得睁开眼睛。
【任务查询键修复成功。】
借着昏聩的光线,他面色发怔,静静地望着脑海中打头一遭出现的任务进度条,上面显示:
任务完成度:0%。
“……”陈白疑惑是自己没看清楚,亦或是烧糊涂了,过了一会儿,又略略扫了眼。
还是个鲜艳的零蛋。
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