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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逃狱三(第1页)

刑部,秋审堂。

信纸有些发黄、甚至发脆了,被保存许久,墨痕干透,字迹斑驳,陈白将信纸仔细翻了个面儿,听刘西江问:“陈相对这封信可有印象?”

“不知是何人的旧物。”

“你经手了安王府的查抄、清点。”刘西江问,“认不出这是卫昭的信?”

安王卫昭,昔年曾力压月宛各部,统摄重骑、弩兵,在漠北边境上来去自如,扰得胡人被迫北迁,彼时边境苦寒,他手下的精锐其实并不算多,用一万龙卫军破四万胡兵,杀敌万余,前后两朝、名震天下。

那是真正打过仗的人。

这样的人,就像一颗钉子,功绩越卓著,越让皇帝寝食难安。

不止是先皇,也犯了世家的忌讳。

卫昭的势力范围在漠北腹地,但分封给他的是河东膏腴之地,地方派系复杂,有原本的势力范畴。

他通敌叛虏、悖逆僭越,罗织的许多罪名,到现在也未曾翻案。

一般来说,由一把手做的决定,哪怕是错误的,执行的时间也延续到他去世之后,就像岳飞,朝野都知道他的冤枉,但也是宋孝宗登基后,才得以平乱肃反。

陈白看了眼落款,问:“卫昭写给呼延浑的贺信?”

呼延浑是月宛呼延部中标准的主战派,魏朝立国未稳,对内尚且刚刚安稳下来,对外防守松懈,他主张借此契机南下,兴兵占地。

刘西江说:“昌平九年,有人呈密折给先皇,折子里附上了这封贺信,矛头直指安王里通呼延部。”

“已经过去十一年了。”陈白轻轻笑了一声,“安王的龙卫军在北境驻扎时,谈一谈、打一打,总是免不了要谈一谈的,这件事我清楚……但和我有什么干系呢?”

安王写信的时候,他还没穿过来,原身还在田埂上的放牛娃,能知道皇帝老儿是谁,知道国号,在穷乡僻壤结土疙瘩的地方,差不多已经算是博学了。

刘西江的审讯绵密,而又密不透风:“前都指挥使范覃,指认是你造了假,将此信呈给皇上,以构陷其罪名。”

范覃算是他的人,于三个月前因贪污受贿入了狱,陈白站好最后一班岗,做了个试图捞他的动作,但先皇病危、太子入宫侍疾,实际上掌握了监国之权,朝堂不再是相府的一言堂,他的很多话,是执行不下去的,也是不管用的。

结果自然无疾而终。

那个时候,也是他正式和宋如容撕破脸的时间节点儿,成王败寇逐渐浮出水面,朝臣们隐隐约约能感受到东宫和相府并没有想象中和睦,局面便开始急转直下了。

范覃把他供出来的速度,在很多同党的对比下,已经算慢的。

“那便说得通了。”陈白屈起修长的指骨,慢慢地说,“这封信确实是假的。”

承认得干脆利落。

刘西江没想到这么顺利,反倒卡了卡。

赵尚文慢慢抬头,目光不由落到陈白身上。

他平素知道自己斤两,然而这会儿他却觉得自己比这些上官了解得更透彻一些,因而觉得这样的问题提得有些不痛不痒,在陈相的射程范畴之内。

陈纪安这人巧舌如簧、心细如发,哪怕有实证,他也能将自己干干净净地摘出去。

如昨晚所说,陈相的态度是很好的,没有出现拒不交代的情况。

御史大夫李斯正原本不发一语,此时问:“你是承认此事确系你伪造?”

陈白将信沿着原来的折痕折起。

不知为何,他叹了口气,又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好笑,开始聊起些别的闲话:“这两年,胡人袭边愈来愈猖獗,边患四起,我们对他们的了解却越来越少了,以至于很多人都是靠些前代的书、流传的风闻,去推断的。”

大魏立朝五十余年,发展得还算不错,兴科举之后,官吏的升擢、考核、赋分,变得越规范化。

但整体的政治素养及风纪,相较于世家培养出的英才,却呈倒退的趋势,因而有不少人觉得科举是相府党同伐异、排除异己的一种形式,是一出“绝户计”。

也有人觉得乌烟瘴气,破坏了朝中原有的生态环境——这当然和荀氏不入朝,且不许族人门生入朝有关。

李斯正皱了皱眉。

这番话从谁口中说出来都不稀奇,但从陈纪安嘴里套出来,却足以让人大吃一惊。

“呼延浑掌管呼延部,是九月份的事,已经是秋天了。”陈白把忧国忧民的心痛说完,实验完贤臣的说话方式,才继续拐入正题,“比信中所提到的时间,晚了接近三个月,这是伪造者的疏漏,更何况,安王的亲信常年驻守漠北,他不可能不清楚实际情况,写错的概率微乎其微,而若是让我来伪造……麻烦帮我取纸笔过来。”

在场的官员还没有反应过来,赵尚文先一步动身去取,摆到陈白案前。

陈白搓了搓手,又往冷得像冰块的手掌轻轻哈了一口气,做完这套动作,才用笔蘸了墨,在纸上开始写字。

写一笔好字儿大概是奸臣的传统艺能,严嵩、蔡京、秦桧这些前辈珠玉在前,为了合群,他也下了一番苦功。

——当然,是从上辈子开始下。

他照着安王的字迹,仿写了一行字,重新交还给赵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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