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胜负已分,无涯的悬衡剑将南玉虹钉死在墙上,淅淅沥沥的血迅速把他的白衣染红。
见他们打完,木回慢悠悠地走过来,轻声道:“无涯,你先放开他。”
无涯斜扫他一眼,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你还替他求情。”
说罢拽着木回的胳膊放到南玉虹眼前,“给他解开!”
南玉虹看了眼他手臂上自己的名字,然後看向木回,紧紧盯着他的脸,咬紧牙关一字不发。
无涯握住悬衡剑的剑柄,缓慢转动,令刺穿南玉虹胸膛的剑刃搅动他的血肉。
“唔!”南玉虹一头汗,实在痛到撕心裂肺,忍不住闷哼。
“无涯!”木回没想到无涯能下手这麽狠辣,慌忙抓住他的手,制止他的动作。
无涯停下折磨他的动作,怒火冲天盯着南玉虹,“再说一遍,给他解开!”
南玉虹就像没听见一样,只顾瞧着望着木回,眼睛一刻都不舍得从他身上挪开,他什麽都不怕,就怕木回此时此刻要跟着无涯离开。
“无涯,剑拔出来。”木回明白,说到底无涯这是在跟他置气,气他毫无志气。
婚契不比其他,是神官将性命相托的凭据,扣问天地才得以礼成,哪有那麽容易解开。
锋利的剑刃从南玉虹体内抽出,血液从伤口处如泉眼般往外冒。
望向隐隐蹙眉的木回,无涯嫌弃道:“他不死不灭,哪里要你担心?”
“玉虹他,”木回看向一身血的南玉虹,得亏是已经飞升,否则修为一定大损,轻轻把他往自己身上搂,撑住他虚弱的身躯,“会疼。”
“无涯,婚契并非我所愿,谢谢你替我教训他。我之前一直没有想通他明知仙妖有别,为何还要与我签订婚契,白玉京知道了势必会降罪,而且如若我大道不成,终有一日要烟消云散,届时他也难逃。”木回没有低头去看依靠在他肩上的南玉虹,所以并不知那人正用炽热如火的目光望着他。
“刚才看他那麽疼,我才想起来,自从结婚契以来,银针刺xue不疼丶灵力洗髓不疼丶修炼负伤不疼丶真气乱窜也不疼。”
除了行房时……
“木木!”无涯颇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愤恨,“即便他为了替你承担痛苦才与你结婚契,也必定另有图谋。”
说着,他又拔出悬衡剑,怒气冲冲向南玉虹。
“好了。”木回捏住剑尖,平静地望着无涯。事已至此,再闹下去并没有任何意义。
无涯见他心意已定,虽有意阻拦,思来想去还是只得收剑,兀自生闷气。
“走了。”
无涯甩袖要走,木回唤住他,“无涯,有时间常常来看我,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无涯已经凌空而起,听见身後的木回高声喊道:“十年後,我们一战!”
目送无涯离开,木回居然生出一丝不舍,他抱紧怀里的南玉虹,任由这个人将手脚全都缠到他身上。
刚刚开始漫漫修道之路的木回,还不能使用灵力,只好抱着把南玉虹带回屋子里。
将人放到床上,南玉虹依旧死死抓着木回的衣服不撒手,不肯从他身上下来。
“玉虹,下来吧。”木回要去掰他的手,越掰南玉虹攥得越紧。
木回只得坐在床边,纵容他继续这样放肆的行径。
过了良久,南玉虹才闷声说:“其实,结婚契时我们只拜了天地,没有对拜,还有馀地。婚契,你若是很不愿意,我去想法子。”
木回叹了口气,“你怎麽想?”
“我不想解开,”南玉虹轻柔地亲吻木回银色的发丝,“我自私地将你带回凡世,我知道你不想,也知道你心里有……我贪欲熏心丶徇情枉法,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我偏偏想自私到底。”
他说了这许多,木回却只字未回。明白了他的意思,南玉虹只得松口,“你别担心,我会尽快把婚契解除。”
婚契解除就解除吧,人都已经留在自己身边,还有什麽不满足,贪念永无止境,不可放纵。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随你吧。”
木回极轻地叹出一口气,终究是妥协了。
南玉虹终于舍得放开他,呆呆地退开一些凝望他的眼睛,喜悦冲昏头脑,南玉虹一把攥住木回的衣领,偏头吻上他的嘴唇。
木回始料不及,被他实打实咬了一口才猛力推他,“玉虹!”
“木回,今天是十五。”
“好像。”木回上手剥南玉虹被血浸透的衣服,全糊在一起了。
“是满月。”
南玉虹一动不动,乖巧地由着他摆弄。
“嗯。”
“一起赏月吧。”换上干净衣服的南玉虹眼巴巴地望着木回。
“不去。”
“我把躺椅挪到院子里,你躺着陪我。”
木回抱着胳膊思忖片刻,又看了眼南玉虹。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