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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第2页）

“不客气，”浅宇辰挠了挠头，突然想起什麽，“你整理的错题，我会看的。下次测验，不会再让你失望。”

苏念愣了一下，随即弯了弯眼睛，像藏了颗小太阳：“嗯，我相信你。”说完，她抱着笔记本转身跑了，校服裙摆扫过草地，带起一阵淡淡的青草香。

浅宇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拐角，才後知後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好像又有点发烫。

晚自习铃声响起时，浅宇辰走进教室，破天荒地没有趴在桌上睡觉，而是把苏念给的笔记本摊在桌上，认真地看了起来。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教室里的灯光映着他低头的侧脸，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算算，偶尔皱起的眉头舒展时，会露出一点少年人特有的认真。

前排的苏念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见他真的在做题，嘴角悄悄扬起，转回去时，笔尖在自己的练习册上，也多了几分轻快。

晚自习的安静被下课铃打破时，浅宇辰正卡在一道几何题上，草稿纸上画满了辅助线，却总差最後一步思路。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擡头时正好撞见苏念收拾书包的动作。

“那个……”他鬼使神差地开口，声音在喧闹的教室里显得有点轻，“这道题你会做吗？”

苏念停下动作，转过身来看向他的草稿纸。浅宇辰赶紧把练习册推过去，指尖都有点发紧。她弯腰看了几秒，拿起笔在图上添了一条虚线：“试试连接这个顶点，用全等三角形的判定定理。”

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很轻，浅宇辰盯着那条新画的辅助线，突然茅塞顿开：“哦！我知道了！”他擡头时，正好对上苏念含笑的眼睛，连忙低下头，“谢……谢谢。”

“不客气。”苏念把笔还给他，背起书包，“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浅宇辰看着她走出教室，才低头飞快地写完解题步骤，合上练习册时，嘴角还扬着。

周子扬勾住他的肩膀：“开窍了？居然主动问学霸题，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浅宇辰推开他的手：“懂什麽，这叫查漏补缺。”

回家的车上，浅宇辰翻出手机，犹豫了半天，还是点开了班级群，找到苏念的头像——是只抱着书本的卡通猫咪。他点了添加好友，验证消息敲了又删，最後只发了句：“我是浅宇辰，谢今天讲题。”

刚放下手机，就收到了通过好友的提示，苏念回了个笑脸表情，简单明了。

浅宇辰盯着那个笑脸看了半天，突然觉得，明天去学校，好像多了点值得期待的事。

第二天早读课，浅宇辰刚坐下，就发现桌肚里多了一盒牛奶，吸管已经插好了。他擡头看向苏念的座位，对方正低头看书，耳根却悄悄红了。他拿起牛奶，指尖触到温热的盒身，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

课间，他抱着笔记本走到苏念桌前：“这道题的第二种解法，你看看对不对？”

苏念擡头接过，认真地看了起来。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一个低头讲解，一个侧耳倾听，偶尔有几句轻声的讨论，在喧闹的教室里，圈出一片安静又温柔的小天地。

周子扬和林浩宇趴在走廊上，看着教室里的景象，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看来，我们小少爷要开窍了啊。”

“我赌一包薯片，下次测验他肯定进步。”

“我赌两包，他不仅进步，还得请我们吃大餐。”

少年人的玩笑声随着风飘进教室，浅宇辰擡头时正好撞见他们挤眉弄眼的样子，脸一红，却没像往常一样追出去打闹，只是低头看向苏念，眼里的笑意，比窗外的阳光还要亮。

浅宇辰拿着笔记本的手指微微收紧，听着苏念轻声讲解解题思路，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等对方讲完擡头，他才猛地回神，耳尖泛着红，讷讷地说：“哦……懂了，谢了。”

转身回座位时，周子扬撞了撞他的胳膊：“行啊，跟学霸聊得挺投机，平时见着女生不都躲三尺远吗？”

浅宇辰皱眉：“说什麽呢，问个题而已。”他确实不太习惯跟女孩子打交道，身边除了姐姐浅夏，几乎没怎麽跟同龄女生说过话，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可对着苏念时，那种别扭感竟淡了许多，大概是因为对方总安安静静的，说话也轻声细语，像不会惊扰到谁的风。

下午课间，苏念抱着一摞作业本往办公室走，走到门口时没站稳，本子哗啦啦散了一地。浅宇辰正好路过，几乎是下意识地蹲下身帮忙捡。

“小心点。”他把捡好的本子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同时顿了一下。浅宇辰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站起身就往後退，“我先走了。”

“哎！谢谢你！”苏念抱着本子擡头，只看到他快步离开的背影，校服衣角在走廊里划出仓促的弧度。她低头看着怀里的作业本，其中一本封面上还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忍不住弯了弯唇。

放学时，浅宇辰在校门口等司机，远远看到苏念背着书包往公交站走。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擡脚走了过去。

“你……”刚开口又卡壳，他挠了挠头，才想起要说什麽，“坐公交？”

“嗯，不远。”苏念点点头，看着他，“你家司机来接你？”

“嗯。”浅宇辰应了声，两人之间突然陷入沉默。他想说“要不送你一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总觉得这样太刻意，不像平时的自己。

司机的车缓缓驶来，浅宇辰拉开车门，又回头看了眼苏念：“那我走了。”

“再见。”苏念朝他挥挥手，夕阳落在她脸上，笑得很干净。

车子开动时，浅宇辰从後视镜里看着那个站在公交站牌下的身影，心里有点说不清的滋味。他从小被姐姐护着长大，身边要麽是公司里严肃的长辈，要麽是周子扬这种咋咋呼呼的兄弟，从没跟谁这样安静地说过几句话。

晚上跟浅夏一起吃饭时，他盯着餐盘里的西兰花发呆。浅夏敲了敲他的碗：“想什麽呢？今天在学校闯祸了？”

“没有。”浅宇辰扒了口饭，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姐，跟女生说话……需要注意什麽吗？”

浅夏挑眉，放下筷子看着他：“嗯？你还想早恋？”

“不是！”浅宇辰脸一红，急忙否认，“就……同学，问个题而已。”

浅夏笑了笑，没拆穿他：“不用刻意做什麽，真诚点就好。你平时对谁什麽样，对她也什麽样，不用紧张。”

真诚点……浅宇辰琢磨着这三个字，想起苏念递笔记时微红的脸颊，想起她讲解题目时认真的眼神，突然觉得，好像也没那麽难。

第二天早上，浅宇辰走进教室，看到苏念的桌肚里放着一个空了的牛奶盒——是昨天他没喝完的那个。他心里一动，从书包里拿出一盒新的，悄悄塞进她的桌肚，动作快得像做贼。

苏念进来时，看到牛奶愣了一下，擡头看向浅宇辰的座位，正好对上他慌忙转回去的後脑勺。她拿起牛奶，指尖触到微凉的盒身，嘴角弯起的弧度，比窗外的晨光还要暖。

而浅宇辰趴在桌子上，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第一次觉得，跟女孩子打交道这件事，好像也没那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