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算是吧,但是还没有完全确定关系。”
左成冬又沉默了,他的目光看向别处,手抄进口袋里。
“我要回去了。”他突然说。
陈定言却想起来这会儿时间也有点晚了:“你等我一下,我开车送你回去。”
左成冬眼神古怪地看着她:“我心理没问题,你用不着担心我,那麽一点路我自己能走。”
陈定言调侃道:“你现在可是重要证人,万一半路被凶手绑架了怎麽办?”
“陈定言,我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怎麽还生上气了?
陈定言莫名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了压迫感,她假装掉线,实则大脑CPU都快烧了。
“在你眼里我还是小孩子,但是我一点都不小了。你忘记我了,我接受,但你能不能拿我当独立的个体看?”他又说。
“真对不起。”她摸了摸脸颊
,有些抱歉地道。
她是真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件事而大为光火。
左成冬见到她这副无所适从的模样,心里却更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在说什麽,只是凭着一腔愤懑和不平,在委屈地向她抱怨。
他的声音压低了,带着无法掩饰的失落:“对不起。”
在她的人生里已经存在着很多人,而他的篇幅在她这里挤不进去了。
他明明在故事未开场之前就遇到了她,但他却被压到末尾才出场,就像故事结尾的几桩案件一样,他只能作为某一页白纸上轻巧的注脚,淡淡地写上几句生平。
陈定言惊觉,有很多事情是不能用她所理解的那些人类情感来分析的,因为这些复杂的情感里到底包含着什麽,她不明白。所以她才会像现在这样感到茫然,她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心理一无所知,因此也分析不出他突然生气的动机。
“真抱歉,我一定会认真了解你的。”她说。
左成冬心里烦躁不安,他愧疚地道:“不是,算了。你随便我吧,因为这不是你的责任,跟你无关。”
“我说到做到。”她伸出手。
他走近了她一点,却没有握上她的手,而是微微低头看着她:“你看,我有长这麽高了。”
……
最後两人还是停止了斗气,回到家里。
母亲听到左伯伯家里发生的一系列事,一时之间震惊无比:“怎麽会这样子呢?你现在能知道凶手是谁吗?”
陈定言道:“我能掌握的信息太少了,但是案子会水落石出的。”
母亲看到左成冬,又担忧起来:“小成,你今天晚上在我们这儿睡吧,别吓坏了。”
陈定言一记眼刀飞向左成冬:瞧吧,真的不是我把你当替身,我们家都有这个管闲事的优良传统,都喜欢照顾祖国的花朵。
左成冬无奈地看向别处。
吃了晚饭,陈定言带着寄养在家里一整天的薛繁恩回去了。
回到事务所,裴勉知正在工作。
今天的裴勉知化身工作狂,开完线上会议整理报告,资料理完又开始分析数据。
他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眉眼肃整,似乎前些天魅魔上身的不是他。
经历过上次和孟行霄约会的那起事件,陈定言非常自觉,像牛马一样向老板报告行程:“今天我带薛繁恩回家寄养了一天。”
裴勉知头都不擡,噼噼啪啪地敲着键盘:“我知道,因为我工作忙,所以你不带我去。我能理解。”
陈定言:“……”
因果倒置了属于是。
到底是工作忙所以不带他去,还是不带他去导致他的工作一下子忙起来了,他自己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