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白有些没反应过来,维持原状趴了一会後,才疑惑地擡起头。
看见的却是燕昭离开的背影。
他心口猛地一空,本能觉得有什麽不对。但紧接着,她脚步一顿,转身朝走了回来。
拎起滚到床角的枕头塞进他手里。
“这个,你拿着。”
虞白愣愣接住。
手没松开。视线也没移开。
燕昭撑着床沿,低头看着他。
“……脸这麽红。”
“着凉了?”她手背贴了上来。
虞白条件反射地躲了躲。回过神来,又往她手背的方向靠回去。
“没有……刚才闷的。”
脸颊热得格外敏锐,都能感觉到她的视线。燕昭垂眸打量着他,目光一寸寸划过,很久才“嗯”了一声,“那就好。”
然後慢慢俯身,在他唇角印下一吻。
“回吧。”
她起身,这回是真的离开了。
留下虞白一个人躺在那里。
抱着她的枕头,指尖抚着唇角残留的触感,雀跃。
非常丶非常多的雀跃。
多得像是胸口飞满蝴蝶,需要抱紧了怀里的枕头,整个人蜷成一团,全身上下都紧绷着用力,才能不让这些蝴蝶冲破胸腔飞出来。
燕昭也喜欢他。
重逢以来第一次,他清晰且笃定地有了这个感觉。
他兴高采烈地回了府,继续他最擅长的等待。
但这次他的特长好像不在了。
第一个晚上,虞白蠢蠢欲动。
白天忙,夜晚总会闲下来的吧,他想。明明之前在淮南,那麽忙,她也分了很多时间给睡眠。
可来传话的人说,内廷有急事,殿下今晚不回来了。
第二个中午,虞白早早梳洗打扮。
该下朝回来了吧,他想,到了叫他去书房陪坐的时候了。他非常喜欢燕昭的书房,待在那里他觉得格外安定。
可来送膳的人说,殿下与人议事,不便叫他过去。
第三个早晨,虞白看着面前丰盛的早膳,坐立不安。
小桌一半被摆满,小碟小碟的粥点热气氤氲,他擡头望向送膳的侍女,“殿下她……”
“殿下今日有事要忙,留话说要公子好好用饭。”
侍女走了,他愣在原地出神。片刻後拿起银筷,慢慢送了一口,没尝出味道。
第四日,送膳的人带话说殿下今日有事要忙。
第五日,送膳的人带话说殿下今日有事要忙。
第六日,送膳的人带话说殿下今日有事要忙。
第……忙。
虞白终于等不住了。
……几天了?
坐在已经凉透了的饭菜前,他在心里默数了数。怕数错,就又掰着手指头重新数了遍。
两番数过,他彻底陷入忐忑。
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又做错了什麽事情,是不是又惹燕昭生气了。
可仔细一想又没有,这几天他都本本分分待着,什麽都没有做。
可紧接着,他更忐忑了。
……不对。
他是不是不应该什麽都不做?
虞白猛地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