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羽给白有仪拉开车门,白有仪弓背下车,跑特别难进出。
迟羽往窗沿看了眼,“我先进去看看,白白。你等我,先看看她们在不在,你再进来。我带你去我卧室玩。”
迟羽垫着脚尖,偷偷摸摸按了密码,开启家里的大门,他需要看迟澄在不在,迟澄最好不在,他要把白有仪藏起来,不让他们接触。
白有仪靠在车前,在app上刷股票相关。
今天大盘又微拉上去,真要落到白有仪看空的低点,还有一两个月。
白有仪刷资讯,长腿斜靠,迟澄从远处走来,看见穿淡绿短袖的年轻女生,潇洒不羁依靠在他给弟弟买的跑上,不知觉微微勾起唇角。
迟羽真把她带来了。
她可真有自信。
迟羽没喜欢错人。
女生举止间有不为人所动的从容,这种人内核很强大,自驱力强盛。无论在何处,都能自在自得,保持内心秩序。她不依托外在评价,稳固信心。
这样的人即便明珠蒙尘,依然掩盖不住她夺目的光耀。
迟澄信步靠近白有仪,根本没察觉,情绪里游荡的一丝喜悦。
看见女人刷着熟悉的红色app,迟澄道了句:“你好。你是迟羽的女朋友,小白么?”
白有仪淡淡微笑,点头。
内心:小白你大爷,看上去年纪也不比我大,一个两个跟我搁这没大没小。统统叫我白姐!
迟澄说话的声音清亮平稳,既不冷漠,也不热情:“在门外久等了,这边请进。我是迟羽的哥哥,迟澄。”
第41章
白有仪坐在沙。
迟家的装潢偏高洁清雅,茶几上摆放着一碟白荷插花,装点几只青绿香茅叶。
迟澄领着白有仪进屋便不见了,迟家请的帮佣大叔来替白有仪倒茶。
稍后,迟澄从一楼出现,拿了一盒茶包,递给帮佣:“陈叔,换这个,招待客人吧。”
帮佣又把白有仪的茶换掉,白有仪没有多说话去推迟,让迟澄尽地主之谊。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沙上,不一语等待迟羽下楼。
等待间,白有仪既视感严重。
像她毕业那年,双手把手提电脑包放在膝盖上,拘谨坐在客户家里的沙,焦虑她的业绩完成,等待客户同意接见。
过了些年,她还是这样出现在富庶家庭里面端坐,但心境完全不一样。而今她好像过尽千帆,对闪闪光的富裕和钱权地位祛魅,不再忐忑,不再羡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有些人的确一出生便财资雄厚,有些人又苦志坎坷,事事难求。抛开努力之后,也不能改变的外界条件,不可抗力,人能做到的仅是吾性自足。
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迟澄在沙另一头坐下,不近不远的位置,没有热情的亲近。
迟澄低头看手机,眼帘不落痕迹掀起,无声无息上瞥白有仪一眼。旋即,眼神光又像小飞虫忽闪,消失到无踪影。
帮佣大叔捧出茶盘,一壶白瓷装着烧好的滚水,初次清泡的茶叶,漏网,茶洗和茶杯,放置在茶几。
迟澄撑起身欺近,伸张手臂拎起白瓷壶,弓身为白有仪泌茶水。
白有仪眨眨眼,迟羽的哥哥好安静,她感到一阵怪异。
对方的下颌距离她的颅顶只有半只手掌的距离,胸膛就在她脸蛋旁。
“你喝的浓还是淡?”迟澄问,声线清冽冰沁。
“淡。”白有仪说,“我咖啡因过敏,喝太多会睡不着。”
迟澄没再说话。
滚水穿过铺满青褐叶片的滤网,访山游水似的听见石泉叮咚,泌出一长串细流水液。
茶香四溢。
迟澄低头把那一杯水倒在另一盛剩水的茶杯,捻住杯沿的手指漂亮,骨头匀称丰盈,却也修长。
白有仪现他的肌肤也白,两兄弟彷佛都是冰肌雪骨锻造的肌理,只不过迟羽更偏健康的莹润,迟澄的手背彷佛竹影冷清。
迟澄重新沏茶,水滴溅在茶盘上,迟澄伏低身子去拿茶几另一侧的抽纸盒,靠白有仪更近。
白有仪帮把手,把抽纸盒递给他。
她根本不敢侧脸,迟澄还在倾身,如果侧过,白有仪的唇瓣就会擦过他喉结处的空气,仅仅是空气,距离却也似乎……过近,破除了白有仪社交距离的边界。
妈呀,这氛围好像在勾引她。白有仪抱住脑袋嚎叫。她和景邈待久了,现在染上自恋的桃花癫,觉得是个男人都在勾引她。
要命。
果然女人得远离烧男,不然会烧男败坏习性。
迟澄两指提起茶杯递给白有仪,白有仪低了下头,双手去捧,道:“谢谢。”
“我应该做的。”迟澄说,他坐回沙,刚才嗅到女人身上清淡的洗衣粉味,说不出的清新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