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越止。
薛凝打开匣子,内里盛着越止送她发钗。匣盖上镶嵌一面镜,恰巧映着薛凝俏生生秀丽容貌。
薛凝心尖儿亦微微一动。
她盒上匣子,一语双关:“越郎君,多谢你了。”
她也不觉得越止真是无意间带自己来这里。
薛凝忍不住笑了笑,低低说道:“越郎君,你若不总是那麽爱计较,反而多多帮一下人,一定讨人喜欢。”
越止半真半假说道:“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这听着倒确实有几分计较之意。
越止话头一转:“我知道了。”
他计较时有几分令人心悸,可嗓音放缓,语调里却似刷了一层蜜糖。
倒是格外讨人喜欢。
薛凝也忍不住笑一笑,可她想到了沈偃,笑容也禁不住淡下去。
薛凝心情落了落。
这样爱怨痴缠,薛凝想想都有些头大。
越止一直盯着薛凝,亦将薛凝面上变化瞧眼里。
他猜:“你是担心那位沈少卿?”
越止聪明,一猜就准。
薛凝想了想说道:“我想男女之事,还是简简单单最好,最好是不要沾,麻烦得紧。”
越止盯着薛凝,认真脸:“确实麻烦得很。”
他移过目光,轻轻皱眉,俊秀面颊上透出几分货真价实苦恼:“简简单单最好,最好是不要沾。”
越止素来是个好逸恶劳怕麻烦的性子。
他转过头,目光又落在了薛凝身上。
赵少康这几日并不好过,那日刘婠那样一闹,赵少康便落了许多口舌。不但如此,因沈舟之死,陆陆续续有几波人来盘问,廷尉府玄隐署的人都有。
赵少康不厌其烦。
更不必说如今舍了刘婠,他是极舍不得,又或者不服气。
家里拘了赵少康几日,高陵侯也训斥几句,本意是让这个儿子安分几日。
但赵少康已嫌无聊。
按说捅出这样大篓子,高陵侯也应该重责,起板子打几下都不为过。可高陵侯爱惜自己这个独子,虽知不肖,却到底不忍重罚。若不是家里宽纵,赵少康也养不出这样一副性子。
高陵侯虽将赵少康拘在家里不许出府,可下面自有狗腿帮衬。赵少康寻了个机会,出了门便直奔金骰阁。
他好几日没有赌了,如今手也痒起来,浑身不自在。
只不过今日赵少康才进金骰阁,才被引入小室,就被七八个汉子制住。
人家个个着玄隐署卫士服色,如今玄隐署在京城风头正盛,赵少康一颗心自快跳几拍。
然後一个俏生生女娘现身,赫然正是薛凝。
薛凝从前跟随沈偃办案,算是沈偃私聘,做了女官後算转了正。如今官府办案薛凝参与,是有正式文书请托,这样正式工作时,薛凝也有一定权力。
她可以调人。
凭薛凝私人女官印信,相应几个机构可调六人以下,帮衬搜查丶缉凶。
从哪出调人薛凝也思量了下,最後还是选中了玄隐署。
赵少康这个人色厉内荏,还是调几个玄隐卫士更有震慑人。
裴无忌回来没几个月,已颇有张扬凶悍名声。
这般声名,不拿来唬人就没意思了。
赵少康已被制住,薛凝让人将赵少康双臂衣袖卷起来。
薛凝目光逡巡,和薛凝所猜测一样,赵少康双臂并无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