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轻轻哼了一声,神情冷漠,接过那杯茶便毫不犹豫一口喝完了。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既没有丝毫怀疑,也未露出任何迟疑神色。
“本以为得费不少口舌,想不到她竟然这么痛快就喝光了。”
侍女看着已经见底的茶杯,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满意。
“呵呵,果然是个愚蠢无知的家伙!”
她说着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后又低声冷笑,“药效一会儿就该起了,咱们等着看好戏吧。”
侍女瞄了一眼已然安静下来的舒窈,目光中忍不住透出几分轻蔑,心里暗暗庆幸自己不是这样的笨蛋角色。
舒窈懒得搭理这些人,也不想浪费口舌和一群低等人争辩,顺势往桌子上面一趴,像是倦极了的模样。
“哎呀……好困啊……”
她慵懒地咕哝了一句,声音虚弱中还带些撒娇般的味道,听起来格外自然。
说着,还不忘打了个呵欠,长长的睫毛眨了几下,随即眼睛一闭就仿佛真睡熟了一般,呼息均匀,表情安详,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楚少夫人?”
小丫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推了推她胳膊,试着喊了一声。
见她纹丝不动,这才确信她是真的晕过去了。
“快点儿,把她赶紧抬到祠堂去。”
说完立即招呼两个早已在门外候着的粗使婆子进来帮忙。
为了彻底控制楚家的主母,范家这次事先做足了准备,不仅只靠一条计策,而是安排了双保险。
他们心里盘算,要是拿袁氏的牌位逼不了楚夫人低头妥协,至少还有舒窈这个活生生的人质攥在手里。
到时候只要让外面流言四起,说楚府小姐在外受辱,那楚夫人为了维护整个楚家的体面和名声,也非得乖乖认栽不可。
至于为什么要把人关在祠堂里面,这还是范吴氏亲自定下的主意。
因为她想出了一个既能打击瞿夫人,又能折磨楚家人的办法。
她早就对范家那位郁郁寡欢的婶娘心存怜惜,同时也不乏借此机会报复一番私仇的心思。
于是设下一招一举两得的计策。
其一是故意玷污舒窈的名声,把事情弄得满城风雨,以此让楚家人无地自容。
其二,则是要让楚夫人亲眼目睹袁氏的灵位被人砸得粉碎,令她肝肠寸断,痛苦万分。
楚夫人有多在乎她已故的母亲袁氏,范吴氏比谁都清楚。
那些无关紧要的羞辱根本触动不了她内心的伤口,所以若真是想击溃她的心防,那就必须瞄准她心中最为珍视的地方狠狠扎下去才行。
几个婆子鬼鬼祟祟地扛着昏迷的舒窈,蹑手蹑脚地在院中绕来绕去。
她们生怕被人现,每到一处转弯都要左右张望一番才敢继续前行。
一路小心翼翼,总算是在夜色的掩护下,摸到了偏院角落处那座少有人来的祠堂。
祠堂内,昏暗无比,只有那供桌前孤零零地点着两根蜡烛,火光摇曳微弱,勉强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烛光投在墙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随风轻动,仿佛幽灵般忽隐忽现。
这气氛诡异而阴冷,透出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婆子们没有多做停留,几人合力将舒窈随手一丢,便把她撂在了地上铺着的一张旧草席上。
草席边角已经破损,带着几分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