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与江江合力将雪妖与见冰救出去,却也因此开罪新帝,帝後离心。
新帝下令焚毁雪妖过去的住所,岂料火势蔓延,到处都是大火。就在这间皇帝寝殿里,月将的母亲为了保全家族,提剑自刎。
月将透过门缝清晰地目睹了一切,多疑的皇帝要将她幽禁,幸好危机时刻有顼王伸以援手,将她送到西北保她一命。
此时此刻,掌握绝对话语权的月将目不转睛地盯着丹炉,当年她的母亲就躺在当下丹炉所在的位置。一国之母与她自刎所用的道清剑都泡在血泊里,火焰在遗体的周遭卷积。
“儿臣月将,参见父皇!”月将的高呼响彻殿宇。
月将麾下已经将这座寝殿团团围困,名存实亡的帝王,他的性命也不过在月将的一念之差。
皇帝依旧专心炼制丹药,对这些动静充耳不闻。
“父皇,纸笔已经备好。”月将言语中暗含威胁。
局势谁都能看得清楚,月将的亲兵并没有给皇帝太多选择。
胜券在握时,外面突然起了冲突。宁王相辰带着羽林军在宫外戍守,请求面见父皇。
“月将,孤不写禅位诏书你又能如何?”说话时,皇帝还在倒腾他的药草。
“儿臣不敢。”
“不敢,你有什麽不敢?”皇帝甚至连头都不曾擡起,“大逆不道至此,杀了孤,你以为你还有资格称帝吗?”
“父皇,平凉之乱,您以为是从何而起?”
“桑柘废来犹纳税,田园荒後尚征苗。一贯如此。”皇帝依旧是轻描淡写,什麽都没有他的长生重要。
月将垂眸复擡眸,“父皇,这皇位您坐得太久了。”
“这麽多年,是孤小瞧了你。”皇帝的杀意此刻终于显露。
月将攥住道清剑剑柄,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境地,即便得位不正为天下人质疑,也必须搏一搏。
皇帝自信月将不敢动他,高喝:“传相辰。”
士兵观察过月将神色後,放宁王相辰进入寝殿。
宁王相辰进入殿内,单膝跪下,“参见父皇丶皇姐。”
“相辰,月将谋反,就地斩杀。杀了她,你就是储君。”
这对宁王而言虽风险大,却有百利。月将的亲军很强,他手里的羽林军也不弱,万一拼杀起来月将短时间不能取胜,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位公主包藏祸心,他作为皇帝独子地位就更加稳固。
发动政变必然是要流血的。月将原本并不打算伤害相辰,看来必要时刻由不得她心慈手软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月将握剑,屏气凝神盯着皇帝,无论如何都要先解决掉他。
相辰却拦在她面前,“长姐,你若动手,就没有回头的馀地了。”
相辰本意是坐山观虎斗,最好的结局无非是公主弑君,罪恶滔天。他作壁上观,坐收渔翁之利。
“起开。”月将扫他一眼。
宁王忽然凑近,拉住她的手,附在她耳边私语:“长姐,跪下请罪吧,我一定保你性命。”
“不必多说了。”月将回望她身後的将士,她退无可退。
毫无预兆地,鹅毛大雪从天而降,寒风肆虐,雪花纷飞,从大开的窗户向宫内侵袭。
忽然一白衣女子不知从而来,落在窗棂上。她双手凭空幻化出冰刀,架在身前。
皇帝看见她面庞的一瞬间,终于露出惊慌的神色。
皇族血脉不受皇宫的大阵压制,能在皇宫用灵力的人,这世间只有那一个。
相辰与月将一同望向她。
相辰不可思议道:“见冰”
皇族生下来就没有修炼的可能,看来终究是为妖的母亲最後帮了她一次。
见冰身形一动就已经来到皇帝身後,利刃架在他的脖子,手起刀落,没有丝毫犹豫划破一国之君的脖颈,血液飞溅。
皇帝的身躯倒下时,隔着君臣之间的距离月将与见冰遥遥相望,潸然泪下。
走!月将用口型告诫见冰。
见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飞身而出,身影隐没于飞雪之中。
“陛下遇刺驾崩!所有人,缉拿弑君妖女姜见冰。”
月将耗光所有力气歇斯底里喊出这一句。
相辰知道,再也没有什麽能阻挡长姐的步伐,“长姐,想成为人上人,是要吃人的。”
姐弟二人比肩而立,外面躁动的大军顷刻之间恢复井然秩序。
瞻云上前一步,举起手中的道清剑,宣告此战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