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一样“小叔叔……阿浚……”……
姜姮沉默着,意料之中的欣喜若狂并未来到。
相反,她感到很困惑。
年少慕艾,他又是如此美好,日复一日的相处,依赖几乎成了天经地义。
她也知道,他偏爱着她。
姜浚自幼便深受长辈丶同辈丶晚辈的喜爱,每个见过他的人,都会真切地夸赞他,说他有圣贤遗风,是有匪公子,来日可期,又恨不得引他为知己,为他生,为他死,才算鞠躬尽瘁。
个个巧舌如簧,神色真挚,有为奸作佞的天赋。
等後知後觉,目光落在姜浚身侧的姜姮时,又都寻回高洁傲岸的品性,只能实事求是的,夸一声活泼可爱。
姜姮冷眼旁观,心中明镜一般,人人都爱姜浚,只是因为他是姜浚。
并不因为他有个大权在握的母亲,也不是瞧他有利可图。
正如,衆人从未因她与阿蛮也姓姜,而爱戴他们。
她曾因此怨恨,怨恨他生得如此好,让人人都爱他。
也怨恨那些人,白白生了一双眼,瞧不出他的不好。
姜浚不是完人。
他也会偷偷溜出宫玩,也会阳奉阴违,留着本该扔掉的蝈蝈,又私下倒掉苦巴巴的药。
他其实根本不喜欢这些人,每每交谈过後,他总会捏着书卷,面无表情,是动气的模样。
他的这些模样,只有姜姮见过。
他从未在自己面前掩饰,僞装。
自己是独特的。
想明白这一点,并不困难。
所以,心动,是错吗?
“错的是我”——姜姮不喜欢这句话,很不喜欢。
这世上,哪有这麽多是非对错?
一旁,姜浚仍在轻声言语。
他提到了先前赐婚的一回事,他说,是从那时,明晰了自己的心意。
他无法接受,姜姮另嫁他人,自己娶新妇,他有欲望。
他的欲望,就是像从前一般,时时能见她,二人相伴,春秋冬藏。
他说,以往不可谏,来日,他会陪着她。
……
多神奇的话语,是最甜的蜜混入了最醇美的酒酿,让姜姮几乎飘飘然了。
“你会吻我吗?”她忽得发问。
姜浚一怔。
姜姮又问:“那我可以吻你吗?”
他像是意外,依旧未言语。
“小叔叔,我很贪心的,只是陪伴,是不够的哦。”
姜姮笑了笑,由于那双眸子是冷淡的浅色,这不真切的笑意也变成为了讥讽的冷笑。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麽?”
姜浚和她一直不同。
即使一时偷懒,他也会很快补上功课。
哪怕有卑劣之士用恶俗之行径惹怒了他,他也不会当面发火,而是暗中远离此人。
她要的相伴,和他所言的,不一样。
她要的爱,和他愿意给的,也不一样。
那麽一点浅尝辄止的爱,是施舍,是残忍。
就像春日的那一吻,对他,是该及时止损的出格错误。
对她,却成为意乱情迷的开始。
那四年间,她也曾想,如果那个午後,她不借着小寐而逃避背书的话,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一直以来,她都有个好习惯的。
遇到毫无可能的苦难,那就及时放弃,绝不勉强自己。
是那一个出乎意料的吻,让她误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