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在胸腔里凝固成冰,耳边只剩下自己心脏撞击肋骨的闷响
咚丶咚丶咚——像垂死之人最後的挣扎。
"爸。。。。。。"
这个音节刚从齿间挤出,盘山公路的狂风便灌进喉咙。
她突然剧烈干呕起来,试图将那颗因酒精和恐惧而痉挛的心脏也吐出去。
「我,撞死人了。」
电话那头死寂了两秒。
紧接着——
"你说什麽?!"父亲的声音像刀劈开混沌。
但厉娜已经听不见了。
黑影撞上挡风玻璃的闷响丶骨骼碎裂的脆响丶法拉利坠崖时金属扭曲的尖啸。
所有声音拧成一根钢针,从鼓膜直插进脑髓。
手机从指间滑落,在沥青路面上弹跳两下。
远处,燃烧的跑车残骸发出爆裂声,火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岩壁上,扭曲成怪物。
凌晨3:43,猩红的电子钟在书房墙上跳动。
厉仕的私人律师团围在会议桌前,黑匣子数据篡改指令丶目击者封口协议在无声中流转。
当“朱斗文也在事故中”的消息传来,厉仕的钢笔尖狠狠戳破纸面,墨渍如血晕染开。
厉仕猛然将拳头砸向显示屏,钢化玻璃应声龟裂,蛛网般的纹路中,热搜榜单赫然置顶。
#厉氏千金车祸致多人死#血红词条吞噬热搜。
阅读量数字疯狂跳动,每秒刷新出三位数的增长。
“为什麽还在第一?!”厉仕的咆哮震得水晶吊灯轻晃。
办公室内死寂如坟,只有投影仪的蓝光扫过衆人苍白扭曲的脸。
屏幕上,现场视频循环播放:爱马仕高跟鞋卡在扭曲的护栏间,碳纤维碎片与血泊交缠,悬崖下浓烟滚滚,吞没了半座山峦。
孔先生喉结艰难滚动:“苏泽调动了海外媒体,朱家买断了所有平台推送。。。。。。”
话音未落,厉仕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笑声里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好,好得很!”
“一个克死全家的灾星,一个连董事会投票都握不稳的废物。。。。。。”
他抓起椅子狠狠砸向屏幕,玻璃迸裂的脆响中,热搜数字仍在疯狂攀升。
朱家
青瓷茶盏在朱斗文脚边轰然炸裂,飞溅的瓷片在他手背上划出一道血痕。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朱父的咆哮震得檀木茶几嗡嗡作响。
"厉仕那条老狗正愁找不到借口吞了朱家!"
朱斗文跪在满地狼藉中,染血的衬衫下摆黏在膝盖上。
"滴滴",监护仪的电子音从他手机传出。
重症病房的实时监控里,卢小嘉浑身插满管子,胸腔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当年要不是小嘉救了我。。。。。。"他的声音突然扭曲,"现在连跪在这儿挨骂的机会都没有!"
夜风卷过整张酸枝木的书桌,纸页哗啦作响,朱家那5%的股份标识被厉氏的阴影如墨浸透。
朱斗文突然猛地平板,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充血:"厉仕已经暗中收购股份!等苏泽倒台,下一个就是——"
"闭嘴!"朱父擡脚踹向红木圈椅,雕花椅背撞在博古架上,青瓷瓶晃出裂纹。
但当他瞥见平板上的《股权稀释方案》时,瞳孔骤然收缩。
厉仕的亲笔签名旁,朱家的名字被红笔圈成靶心,"清零"二字像两记枪眼凿进纸页。
朱斗文扯下染血的俱乐部徽章,狠狠砸向檀木地板。
金属鹰徽撞在铜质镇纸上,迸出刺耳鸣响,混着他嘶哑的嘶吼:
"爸,您教我要知恩图报,现在小嘉的命丶朱家的命,都系在苏泽身上!"
第三通律师电话播报"厉娜批捕"的瞬间,厉仕抓起古董花瓶砸向落地窗。
楼下草坪蹲满支着长焦镜头的记者,相机支架织成密网。
人群缝隙间,几面白底红字标语如血色旗幡翻卷——"厉仕救女心切,欲栽赃苏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