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煞费苦心。”韩子然眼睛盯着屏幕。
晃了晃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流转。
苏泽冷笑一声:“多年布局,终为今朝。”
“谁让你一直拒绝他女儿,断了他吞并正业集团的捷径。”
韩子然意味深长地瞥了苏泽一眼,“如今这是要釜底抽薪啊。”
“可惜。。。”苏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这块骨头,可不是那麽好啃的。”
“会噎死。”
夜色如墨,白马会所的霓虹在雨幕中晕开一片奢靡的绯红。
厉娜踩着细高跟走进包厢。
鞋跟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宛如一梭子带着怒意的子弹。
刘逢春正倚在沙发里玩一副扑克牌,手指翻飞间,牌面如蝶翼般在他掌心开合。
他擡眼冲她一笑,眼尾那道疤被灯光映得暧昧不清。
刘逢春看出厉娜的不开心,但是没有明说
“厉大小姐今晚想玩什麽?”他嗓音低哑,指尖推过来一杯琥珀色的酒。
可厉娜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酒杯在她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响。
前几日春拍夜场,苏泽破天荒地携女伴出席。
厉娜站在二楼回廊,香槟杯在指尖凝出霜雾。
她的目光穿过鎏金栏杆,死死钉在第三排那对身影上。
苏泽慵懒地靠在椅背,左手臂随意搭在白琼身後。
从她这个角度望去,就像将那个女孩整个圈进自己的领地。
而他的右手——那只戴着百达翡丽的手,正完全覆在白琼纤细的手背上,带着她优雅地举起号码牌。
“十二号买家,一百二十万。”
拍卖师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厉娜看见白琼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轻颤。
腕间那枚百达翡丽女表随着举牌的动作,与苏泽的表轻轻相碰,发出细微的金属声响。
分明是一对情侣表。
两个表盘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晃得厉娜眼眶发疼。
厉娜也曾送苏泽腕表,却被他原封不动退了回来。
“送表太亲密了,”当时苏泽把玩着表盒,笑得疏离。“我们,不合适。”
刘逢春眯起眼睛,目光落在出神的厉娜身上。
他指节微曲,纸牌哗然展开,又倏忽收拢。
像一只振翅的黑蝶,在他掌心跳了支危险的舞。
手腕轻转,整副牌凌空飞起。
在暖黄的灯光下划出一道银亮的弧,而後如归巢的燕,分毫不差地落回他等待的掌心。
“厉小姐。”他低笑。
拇指一顶,纸牌便从左手倾泻而下,在空气中连成一道流动的桥。
黑桃A的锐角刺破光影,红心K的权杖闪过金芒,方块J的利剑寒光乍现。
每一张都清晰得残忍,却又快得令人窒息。
最後他食指一弹,鬼牌的小丑咧着猩红的嘴,“嗒”一声轻响,正正落在厉娜的杯沿。
“您看,”他俯身,西装领口掠过一丝雪松香气,“连魔鬼都为您俯首称臣。”
厉娜突然笑了起来,清脆丶冰凉,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戏谑。
她直接甩出一张卡:“充50万!”
包厢里霎时一静。
会所的玻璃门外,其他男模交头接耳。
刘逢春这匹“劣马”竟真傍上了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