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的特産,那也是土特産!
抱着沉甸甸的零食袋,冬雪敲开了薛教授办公室的门。
“这都是。。。你监狱同事送的?”薛教授推了推眼镜,目光在鼓鼓囊囊的袋子和冬雪之间来回游移,脸上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议的事情。
“对啊!”冬雪把袋子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们这次专业考核可是拿了平均分第一呢!”
“我教的!”她骄傲地扬起下巴,眼睛里闪着光。
薛教授失笑摇头。
他原本想着以冬雪的专业素养,在监狱实习应该能获得认可,但没想到她居然能混得这麽。。。风生水起。
“所以,你现在是更想去当狱警了?”薛教授随手拨弄着袋子里五花八门的零食,“不打算读博了?”
“我当然是。。。”冬雪的话突然卡住了,“当狱警”三个字像鱼刺一样鲠在喉咙里。
“对了,”薛教授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你韩师兄前几天还问我你什麽时候回来。你在监狱他联系不上你,记得给他回个消息。”
他拿起一包点心看了看,笑道:“我也尝尝监狱的小竈,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好了,你先回去吧。”
冬雪点点头,转身时听见身後传来包装袋被撕开的“刺啦”声。
冬雪正收拾背包准备出门,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瞥了一眼屏幕——吴鹏。
“吴警官,您好。”她有些意外,没想到实习结束後还会接到他的电话。
“啧,生分了不是?刚回学校就不认人了?叫吴叔。”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调侃。
“吴叔好。”冬雪弯了弯嘴角,“送的吃的我都尝了,特别好吃,还分了一些给薛教授。”
她语气礼貌,心里却犯嘀咕——这个点打来,总不会只是寒暄吧?
“还记得你之前说的那个藏线的犯人吗?你说他可能有抑郁症。”
吴鹏的声音沉了几分,背景里传来打火机的轻响,他点了根烟。
“记得。”冬雪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机。
“确诊了,重度抑郁症。”他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重度?”冬雪呼吸一滞,“那……有自杀倾向?”这个结果远超她的预判。
“对,已经上报了,转到精神科专门治疗。”吴鹏语气平静,似乎没察觉她的震惊。
“早发现丶早干预,是好事……”冬雪的声音轻了下去,短暂的欣慰後,疑虑悄然滋生。
“按规定不该告诉你,但想了想,还是得让你知道,毕竟是你先看出来的。”
“我明白,谢谢吴叔,我会保密。”挂断电话,她定了定神,转身朝韩子然的工作室走去。
韩子然懒散地斜倚在桌沿,修长的手指间随意把玩着一包肉松,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正挑眉打量着来人。
他身旁那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半敞着口,隐约可见里面堆叠的物件轮廓,却辨不清具体装着什麽。
“薛教授那儿是一大袋,到我就一包?”他晃了晃包装袋,似笑非笑。
“我不奢望和教授平起平坐,但这差别待遇……是不是太明显了?”
“师兄,这都过了好几天了!”冬雪叹气,“宿舍没冰箱,就这个能放得住。我自己一口都没吃,全给你了——”
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像分享什麽秘密,“还是特意给我做的,薛教授都没有!”
韩子然瞥了眼那包分量十足的肉松,勉强满意,撕开包装捏了一撮丢进嘴里。
“听说你在监狱不仅抓了藏违禁品的犯人,还诊断出他抑郁症?”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聊今天的天气。
冬雪呼吸一滞。
她明明什麽都没说。
韩子然的微表情分析已经这麽厉害了?
见她僵住,韩子然轻笑:“我是榕城监狱的顾问。在美国时我也兼过监狱心理评估,所以他们请了我。”
他顿了顿,“那个犯人的会诊,我参与了。”
呼——
冬雪长舒一口气。
“运气好,碰巧而已。”她故作谦虚地垂下眼睫,可嘴角却不受控制地翘起,像只偷到腥的猫。
韩子然静静注视着她,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如果她能再压一压那明晃晃的得意劲儿,他或许就真信了。
“那个犯人。。。。。。真的是重度抑郁症?”
冬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状似随意地问道。
“嗯,监狱特意组织了专家会诊。”
韩子然顿了顿,敏锐地捕捉到她眼中转瞬即逝的异样,“怎麽了?”
“没什麽,就是。。。。。。第一次见到现实中的重度抑郁症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