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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终章（第2页）

停顿两秒，又追来一条："门禁系统已录入你的指纹。"

她注意到发信时间是三分钟前，仿佛算准了她此刻的窘迫。窗外树影婆娑，安保系统的绿灯在玄关处规律闪烁。

换好衣服，掀开被子躺进去时，床垫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将她轻轻托住。

鼻尖凑向枕头，阳光晒透的棉絮味混着淡淡的皂角香漫上来，像被晒暖的云朵裹住了全身。

眼皮越来越沉，她蜷了蜷腿，把脸颊埋进柔软的被褥里。

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好像听到极轻的“咔哒”声，像一粒雪落在地毯上。

梦里是明亮的教室，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摊开的课本上投下斑斓的光斑。

她握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身边总坐着个人影，轮廓模糊得像蒙着层雾。

那人翻书时，指尖带起的风里飘着檀香，不是寺院里浓烈的香火味，而是线香被晨露打湿後的清苦，若有若无地缠着她的鼻尖。

她想转头看清那人的脸，脖颈却重得像灌了铅。

不知过了多久，胃部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空响，将她从混沌中拽了出来。

冬雪猛地睁开眼，窗帘缝隙里漏进的阳光刺得她眯了眯眼，檀香的味道早已散尽，只剩被褥上暖融融的太阳味，仿佛那场梦只是倦极了的幻觉。

推开卧室门，客厅内整整齐齐的纸箱矩阵闯入视线——每个箱体上都贴着彩色照片，衣物丶书籍丶洗漱用品分门别类，像博物馆的展品说明。

冬雪的手指悬在半空，这些箱子什麽时候搬进来的？她竟睡得连半点声响都没听见。

找到贴着自己衣服照片的纸箱，换好衣服後胃部又传来抗议的闷响。

门锁转动的机械声与食物香气同时抵达。

苏泽提着印有"福满楼"字样的纸袋，糖醋排骨的甜香混着花生汤的香气扑面而来。

"醒得正好。"他取出餐盒，塑料盖揭开时带起白雾。

冬雪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

之後的日子像被按下快进键。

穿过晨雾氤氲的CollegeWalk，踩着满地落叶去上课。

教授浓重的口音让她头疼不已，直到她在韩子然的笔记本里发现同样的讲义重点，旁边还画了个吐舌头的笑脸。

冬雪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日历，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距离上次苏泽离开时说的"等你安顿好了请你吃饭"已经过去三周零四天。窗外的雪松枝条轻叩玻璃，她深吸一口气，点开那个保存已久的对话框。

"苏总，您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她删掉，又重打："按照约定，我想请您。。。"再删。

最後发出去的只有简单一句："您本周何时方便？该我兑现那顿饭了。"

周末门铃响起时，冬雪正把香菇摆成同心圆。

苏泽怀里的向日葵还带着露水，奶油蛋糕甜腻的气息与电磁炉上翻滚的汤底形成奇妙和弦。

"你确定这是请客？"他指着料理台上七歪八扭的土豆片。

"火锅是留学生生存的必备技能。"冬雪挥舞着生菜，“而且我怕吃完我炒的菜你要进医院。”

“糟了，忘了买香油和番茄酱。”冬雪突然拍了下额头，指节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红痕，"昨天明明列了清单的。。。"

蹲下身翻购物袋，小票被扯得哗啦作响，在电磁炉的嗡鸣里显得格外突兀。

"附近没有华人超市吧？"苏泽的声音从身後传来，"你是怎麽买到这些的？"他指了指料理台上摆放整齐的豆腐丶金针菇和火锅底料。

"昨天蹭了同学的车。。。"冬雪的耳尖微微发红，"特意跑了趟华人超市，结果还是漏了东西。"

苏泽已经拿起车钥匙，金属碰撞声清脆："我去买。"

冬雪欲言又止，他又补充道："正好我也买点我爱吃的。"

水龙头重新响起哗哗的水声，冬雪低头继续清洗着生菜，水珠溅在围裙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窗外，汽车引擎啓动的声音渐渐远去，与水流声交织在一起。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在料理台上亮起。

冬雪低头，瞳孔骤然紧缩——秦毅。

“秦警官？您怎麽突然打国际长途？”冬雪的声音轻快。

“听说你出国读博，特地问问近况。”秦毅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电流的沙沙声。

冬雪擦了擦手，水珠顺着指尖滴落：“挺好的，已经适应了。”

“住哪儿？学校宿舍？”

“不是，是韩子然以前的公寓。”她顿了顿，“今天正好请苏总过来吃饭，算是感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

电话那头骤然沉默。冬雪听见纸张翻动的哗啦声，秦毅的呼吸明显加重。

“苏泽……在你那儿？”他的声音绷紧。

“嗯，他刚出去买东西——”

“冬雪。”秦毅突然打断她，指节抵在调查报告上，压出一道苍白的痕迹，“你听我说，立刻离开那间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