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这些文件从哪来的?”
"孔明亲自呈交的证物。"苏泽将平板电脑推过会议桌。
屏幕里孔明正对着镜头微笑,身後档案柜里摞满标注“机密”的文件盒。
"完整原件此刻应该躺在警局的保险柜里。"
刘董的领带歪斜得不成样子,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枯叶。
“或许可以换个标题?”苏泽说到。
王助理的指尖已在键盘上翻飞,投影幕布应声切换。
《厉仕构陷苏泽反落网》的标题下,附件栏赫然躺着厉仕指示心腹僞造签名的录音截取。
苏泽忽然轻笑出声:"比起'吃人血馒头'的恶魔,大家更愿意看'办公室政治'的闹剧,不是吗?"
会议室陷入诡异沉默。
苏泽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楼下聚集的媒体长枪短炮。
玻璃上的苏泽勾起嘴角——这个弧度与昨夜审讯室里厉仕的神情,重合了。
董事们沉默地交换着眼色,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不是什麽正义的胜利,而是一场精心编织的困兽之斗。
厉仕布下的天罗地网,最终却成了自己的囚笼。
最致命的绝杀,往往藏在最温顺的瞳孔里。
正午的太阳炙烤着宿舍楼的外墙,空调外机在窗外震出浑浊的嗡鸣。
整栋楼熔在热蜡般的空气里,走廊瓷砖蒸腾着黏腻的光。
冬雪坐在书桌前,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心理学英文文献,
捏着僵硬的後颈逆时针转动,颈椎发出细碎的骨节摩擦声。
"咯噔",对面宿舍的门锁突然发出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白琼的宿舍。
自从苏泽出事丶白琼被带走,学院上下讳莫如深,可流言却像野草一样疯长。
白琼比苏泽回来得早,可校园里再没见过她的身影。
有人说她被退学了,有人说她精神出了问题,还有人说她已经转去了国外。。。。。。
猫眼里的走廊浮动着扭曲的气浪。
一个裹在深灰色连帽衫里的身影,正用膝盖抵住行李箱滑轮,仿佛抱着枚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口罩边缘露出的下颌线瘦得能看见凸起的骨节。
冬雪想起年会时,那截戴着钻石耳钉丶被香槟映得发亮的耳垂。
蝉鸣突然停了几秒,被烈日晒得断了气。
冬雪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紧了门把手,冰凉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
她看着白琼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最终什麽也没做。
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走廊重新归于沉寂,只剩下窗外不知疲倦的蝉鸣。
冬雪的目光在文献上机械地扫过几行,晦涩的专业术语像蚂蚁般在眼前爬动,却始终钻不进脑子
手指无意识地划开手机,"正业集团权力更叠"的标题瞬间亮。
她再次点开那个已经看过三遍的报道。。
抽出一张白纸,笔尖却停在纸面上,墨水在凝成一个黑点。
笔尖滑动,名字与事件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白琼——线条延伸至"留学基金",再与"苏泽"相连;
苏泽——被"贿赂指控"的箭头刺穿,却又分出一条支线,指向"数据篡改"的阴影;
厉娜——她的名字旁写着车祸,拖向"死者"二字;
刘逢春——这个陌生的名字被圈起,红线缠绕着厉娜,像一条吐信的蛇;
笔迹在纸面蔓延,覆盖了整张白纸。
最後一道连接线从"厉仕被捕"划向"苏泽掌权",冬雪的笔尖停住。
她凝视着这张错综复杂的网。
无数透明的丝线从纸面升腾,在空气中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巨网。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