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半,监区的起床闹钟准时响起。
听到起床铃声,108监舍内的犯人们,从各自床上弹起。。
他们开始整理床铺,洗脸刷牙,不敢有丝毫拖沓,因为他们知道警官就在门外,隔着栏杆,监督着他们。
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可今天不一样,张宇警官依旧在监舍门外,身边却有一个年轻的女警官。
一个漂亮的丶干净的女警官!
“看什麽看,抓紧时间!”张宇警官的吼声从监舍的门外,径直扫荡。空气中的漂浮的尘埃仿佛都因而震荡。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怒声,冬雪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她的眼睛都没有因此多眨一下。
此时,冬雪平静的就像一个监视器,审视着监舍内每一个犯人。她在认知眼前的客观事物,对他们信息进行编码丶储存,等回去後再提取。
“点名。”这是一天中的第一次点名。张宇只是手里拿着花名册,没有照着勾画。
早上七点,点名完成後,犯人们排队去食堂吃饭,狱警们站在一旁监督。
早饭结束後,犯人们再次点名。
早上八点,监督犯人劳动改造。
监狱里劳动改造的内容多种多样,按照産业划分,也可以分为农业丶工业和服务业。
农业,包括种地和养殖。
工业所涵盖的行业就很多了,像干车床丶纺织和煤矿等等。
是的,还有煤矿。
上个世纪最初修建监狱多在偏僻的山区,远离城市,远离社会。
所以有些监狱附近有矿山,犯人们因此也会下矿劳动,只是後来国家取消了。
2004年,司法部监狱体制改革布局调整以後,按照“靠边丶进城丶出山”的要求,监狱基本都选在城市郊区,确保每一个地级市都有一所监狱。
至于服务业,多是那些有特殊技能的犯人,比如厨师丶水电技工之类的。他们因一技之长,自然而然在监狱获得了比一般犯人多点的特权和自由。
荒年饿不死手艺人,这话即便在监狱这个特殊地方,也同样适用。
榕城监狱地处市区,可没有多馀的土地让他们垦殖。
于是,榕城监狱就结合当地工业优势,发展了服装制造,就是“踩缝纫机”。
F省本身就是服装丶鞋帽的制造大省,衆多国内服装品牌都是F省的。还有多的数不清的一衆国外品牌代工厂。
“踩缝纫机”理所当然的成为榕城监狱産业的最优选。
劳动改造期间,狱警们在一旁监督犯人,同时也会监督生産进程。此时,“线长”就会出来协助狱警们。
“线长”也是犯人,但是平日里表现号和干部走的比较近的犯人。
他们需要负责生産线高效丶有质量的丶安全地産出,哪个倒序跟不上,就安排人或者自己顶上去。
就因为这点权力,“线长”在监区里面很有话语权,甚至很多打亲情电话排序都是线长去排。
冬雪站在工作车间,看着一帮大老爷们儿低着头,微微翘起小拇指,缝制衣服。她波澜不惊的脸上,最终出现了一丝裂痕,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十二点,上午劳动改造结束。狱警们再次点名,逐个检查犯人们是否有私藏任何违禁品。比如偷偷拔掉缝纫机上的针头。
十二点半,犯人午餐结束,回到监舍再次点名,之後犯人们可以午休。
十二点半以後,才是狱警们的午餐和休息时间。
下午两点,又是点名,然後犯人们接着劳动干活,或者学习训练。
长期的监狱生活会使犯人们与社会脱节,而且许多进来的犯人们文化水平不高,也没有一技之长。
刑满释放後,监狱担心他们不能融入社会,也尽量减少“二进宫”的事情发生,虽然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监狱会对他们进行技能培训,让他们日後更好地能在社会上生存下去,当然思想教育学习也必不可少。
下午三点半,犯人们可以出去放风,当然点名必不可少。
晚上六点,犯人们开始吃晚饭,等他们吃完稳定後,狱警们才能吃完饭。七点钟,安排罪犯看新闻联播。
晚上九点半,进行今天最後一次点名,然後督促犯人睡觉。
晚上十点,将一天的台账补充好,各项数据上传至平台。这时候一天的才工作结束,可以洗漱睡觉了。
晚上将近十一点,冬雪终于更够躺在床上,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在喊累。
她回想今天一天的工作内容,给她最大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四个字:严防死守。
一天内,犯人们点了至少九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