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御书房密谋又起
漆黑的夜,李府深宅内悄无声息,只有风声穿过廊檐,发出呜咽般的低鸣。绾青穿着夜行衣,领着玉兰从偏门偷偷溜出。四周早已打点妥当,守夜的家仆皆被调离,只留下这条清寂的去路。"姑娘……"玉兰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惶恐与迷茫。绾青回头,轻声安慰道:“别怕,一会儿有人会送你出城。去吧,这是一些碎银,是我私人的酬劳,你拿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的钱袋递了过去,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玉兰却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难得的坚定,“不不不,姑娘,我不能收。你救了我,我已经感激涕零。这银子我不配。”说完,她俯身深深一鞠躬,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滑落。她知道,若不是绾青暗中相救,她恐怕早就成为李府铲除痕迹的牺牲品了。绾青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心中微动,终究还是将银袋抛进了玉兰即将乘坐的马车车窗中。“活着,不易。”她低声呢喃,却已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中。玉兰愣了愣,手捧钱袋,却未再去追赶。她轻轻摸着那柔软的袋子,泪水滚滚而下。“一定要活着,一定要……”她喃喃。马车缓缓驶出巷道,朝着城外而去。沈府,晴兰轩。沈昱宸身穿便衣,披着一件墨色长衫,正倚在软榻前的书案边,翻看着最新的情报。烛火微摇,将他冷峻的面容映得若隐若现。“少将军,尚大人到了。”门外传来小厮的禀报。沈昱宸合上卷轴,眼中神光闪烁:“请他进来。”尚钰快步走入厅中,身形高瘦,眼中透着锐利的光芒。他在沈昱宸对面落座,脸色凝重,“你准备得怎麽样了?”沈昱宸道:“人都安排好了。画师也已就位,韩忠言被软禁一事,明日一早就会传遍永夜城。”尚钰点头,“不错,趁朝中风声未定,先给他一记重锤,扰乱他的部署。”沈昱宸沉声道:“皇上现在已不遮掩,若再等,就是坐以待毙。你那边如何?”尚钰皱眉:“我安排了冷羽去查御书房的动静。他传来消息,韩忠言在御前被怒斥三刻钟,陛下甚至砸了玉盏。可惜,还是没对李元恺动刑,怕是想留条後路。”沈昱宸轻笑一声,“留後…
漆黑的夜,李府深宅内悄无声息,只有风声穿过廊檐,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绾青穿着夜行衣,领着玉兰从偏门偷偷溜出。四周早已打点妥当,守夜的家仆皆被调离,只留下这条清寂的去路。
"姑娘……"玉兰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惶恐与迷茫。
绾青回头,轻声安慰道:“别怕,一会儿有人会送你出城。去吧,这是一些碎银,是我私人的酬劳,你拿着。”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的钱袋递了过去,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
玉兰却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难得的坚定,“不不不,姑娘,我不能收。你救了我,我已经感激涕零。这银子我不配。”
说完,她俯身深深一鞠躬,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滑落。她知道,若不是绾青暗中相救,她恐怕早就成为李府铲除痕迹的牺牲品了。
绾青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心中微动,终究还是将银袋抛进了玉兰即将乘坐的马车车窗中。
“活着,不易。”她低声呢喃,却已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玉兰愣了愣,手捧钱袋,却未再去追赶。她轻轻摸着那柔软的袋子,泪水滚滚而下。“一定要活着,一定要……”她喃喃。
马车缓缓驶出巷道,朝着城外而去。
沈府,晴兰轩。
沈昱宸身穿便衣,披着一件墨色长衫,正倚在软榻前的书案边,翻看着最新的情报。烛火微摇,将他冷峻的面容映得若隐若现。
“少将军,尚大人到了。”
门外传来小厮的禀报。
沈昱宸合上卷轴,眼中神光闪烁:“请他进来。”
尚钰快步走入厅中,身形高瘦,眼中透着锐利的光芒。他在沈昱宸对面落座,脸色凝重,“你准备得怎麽样了?”
沈昱宸道:“人都安排好了。画师也已就位,韩忠言被软禁一事,明日一早就会传遍永夜城。”
尚钰点头,“不错,趁朝中风声未定,先给他一记重锤,扰乱他的部署。”
沈昱宸沉声道:“皇上现在已不遮掩,若再等,就是坐以待毙。你那边如何?”
尚钰皱眉:“我安排了冷羽去查御书房的动静。他传来消息,韩忠言在御前被怒斥三刻钟,陛下甚至砸了玉盏。可惜,还是没对李元恺动刑,怕是想留条後路。”
沈昱宸轻笑一声,“留後路?只怕是另有所图。”
尚钰点头,“皇上如今已然发疯,除了联手几个朝臣,就剩步步算计。他打着让朝堂归一的名义,实则在剪沈家的羽翼。”
“那我们就让他剪错。”沈昱宸起身走到窗边,夜风吹起他衣角,他望着外头满天繁星,“韩忠言的‘忠’,今日若真是劝谏忠言,他便是忠臣;若是与他唱双簧,那他就得承担‘佞臣’之名。”
“那画师的画像何时出?”尚钰问。
“已画完了,是他在御书房前跪谏时的模样,连宫女和小太监都描画了进去。明日一早,我会让人把画送去百姓聚集的茶肆和街头巷尾。”
尚钰眼前一亮,“好计,既动朝堂,又动民心。”
“只要民心倾斜,他就算是皇上,也不能一手遮天。”沈昱宸语气低沉却有力。
尚钰顿了顿,忽然道:“我担心的是,陛下会不会狗急跳墙?”
沈昱宸望着星空,眼神逐渐冷冽,“他若真敢动沈家,我便敢与他玉石俱焚。”
“你疯了。”尚钰立刻站起身,“现在局势未稳,你还不能轻举妄动。”
“放心,我不会蠢到把全盘赌上。但我必须让他知道,沈家不是纸老虎。”沈昱宸语气沉稳坚定。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
正午时分,永夜城日头正盛,可茶楼酒肆书坊内,却早已人声鼎沸,群情激昂。
位于东街口的“醉花楼”二层,早就满座,窗边雅座围坐着几位闲散人士和生意人,各人手中都拿着一本新印出的画册。那画册墨迹犹新,纸张未干,画中人物神态生动,正是御史大夫韩忠言身着朝服,眉宇间满是忧愤之色,正跪于御前奏折在手。而下一页画卷一转,却见韩忠言被锦衣卫押送至御书房外软禁,神色冷峻。
“啧啧,这画得可真像,连韩大人的胡须都一模一样。”
“这可不光是画得像,这画上几页之後,竟还配了韩大人进谏原文,看这章法丶措辞,句句直指李元恺与左右侍郎私相勾结丶意图夺兵。”
人群中有人小声说着,声音却不小,刚说完,立刻引来桌边衆人的附和。
“是啊,这要是真的,那皇上竟然软禁进谏之臣,不罚奸佞,岂非太过昏庸?”
“你说他昏庸?你不怕被人听去?”一个穿着布衣的老者低声呵斥,“话可不能乱说。”
但却有年轻人拍案而起:“不说才是傻子,你们看清楚了,李元恺的府邸如今还有兵把守吗?软禁了韩忠言,却没人动李元恺一根毫毛,这像是处罚吗?”
“可不是?”旁边一位商贩放下茶盏,“还说是罢职,到现在连官邸封条都没贴,这哪里是罢职?是调虎离山吧?”
“我看,皇上是想稳住沈家和百姓,表面罢职,实际上暗中护着李元恺和那些文臣,要不然怎麽解释韩忠言被囚?”
“哼。”西边角落一人冷笑一声,引来衆人侧目,他放下酒盏,起身道:“你们说什麽都没用。若沈家真的失了兵权,玄渊国怕是三月内就要战乱四起。你们谁能挡住蛮夷十万大军?”
此话一出,衆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静了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