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梦娘理了理白衣,临下车时不忘瞪一眼沈谙。
沈谙挑眉一笑,有恃无恐。
夷狄的宫廷不如魏国典雅,胜在巍峨高大,地上撒了红颜色染料,看着血淋淋,闻上去有一股芳香的气息。婢女都梳着齐腰的粗辫子,两腮抹粉,见着沈将军,红艳艳的唇恨不得咧至耳根。
将军见怪不怪。
梦娘皱眉,附在他耳边说:“沈谙,你们夷狄女人的嘴巴是不是有病。”
沈谙愣了瞬,旋即哈哈大笑,学着她说话的样子,故意悄声道:“是啊,她们一见漂亮的女人,嘴巴就爱往开咧。”
这变着法儿哄她呢。
梦娘道:“可她们一直在看你。”
沈谙郑重道:“被你发现了,其实为夫本是个女娇蛾……”
“沈谙。”梦娘鼓起脸,“你也有病。”
沈谙自讨没趣,讪讪一笑。
将军和夫人的打情骂俏,一衆婢女看在眼里。幸亏梦娘走得快,不然又该问:“你们夷狄女人的牙齿是不是有病。”为何面孔扭曲,咬牙切齿,个个如狼似虎。
宴席排满,将军携夫人来迟,白衣女子临,一见夫人玉面,满堂惊艳。
乌塔光停箸道:“沈将军方才不肯出来一见,本世子还道将军害羞,原来是金轿藏娇,今日得见夫人,好俊的神采。”
害你爹个羞。
沈谙揽住她,微微一笑:“本将军得夫人一人,胜过世子爷後院三千。”
乌塔光一时间噎住:算你娘的狠。
这场口舌之争,夷狄王乌耶自是为儿子一战,眼见爱子落败,夷狄王道:“身为男子,三妻四妾没什麽大不了的,沈将军,你虽有了大魏公主,可这并不妨碍你再娶几房小媳妇。今天右丞相的女儿出阁,你也是佳婿候选人之一啊哈哈。”
爹啊,大可不必乱点花花鸟。
不等沈谙拒绝,乌塔光道:“这沈将军新婚燕尔,估摸着是无心其它莺燕,儿子……儿子正房空寂多年,正有意,有意……”
这时,右相之女翩然而入,王孙贵胄,除沈谙凝望娇妻外,皆注目远望。尤其乌塔光,看痴了下巴。
右相道:“我闺女算是出阁了,以後我管不得她啦,今日满屋子好男儿,我要找个能压制住她的男儿来管她,请王恩准,这个没眼光的丫头挑中了谁,就领谁回去做夫婿。”
右相在朝中的分量,与沈谙齐重。
乌耶大笑:“好啊,本王就答应了,满屋子的好男儿,随你女儿挑!哪个敢拒婚,杀头,杀头!”
沈谙微微凝眉,正欲异议。
右相女青灵芝:“孩儿,想做战骁将军的妾。”
一直默然的梦娘闻言,擡眸看去,少女一身华衣金步摇,耳垂缀了两颗绿油油的翡翠,小脸在珠光中熠熠生辉。
梦娘轻语:“那一颗绿珠子,大抵就值几十斤上好的生猪肉,你大可先要了她,把她身上亮的闪的都取了,再还回去。”
沈谙气笑了:“我是少你钱花了?”
沈谙见她又不说话,心里来气,存心欺压她。手就不老实地摸到她白莹的腰後,掐上一块软肉,就揉。
沈谙:“妾和猪肉可不一样,没有要回去再退的道理,你先想清楚,还让不让我要她?”
梦娘轻叫:“你先把手拿开,痒……”
“嗯?”沈谙不止,“让,还是不让?”
梦娘锤他的胸:“你坏……”
衆目睽睽,沈谙低低一笑,起身放过了她。梦娘躲过一劫,连忙往旁边坐了坐,对着酒埋头小啜,脸色樱红,意外地妩媚。
真他妈勾人。
沈谙擦了擦唇边的酒迹,目光仍舍不得离娇妻。
那边,乌塔光双眼一翻,就要晕。
沈谙冷声道:“先别急着死,还有你戏份。”
乌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