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啓看了眼餐厅里的陈酌,生拉硬拽把谢屿扯进书房,压低声音道:“兄弟你是不是脑子瓦特了?跟男的同居啊?你不怕程姨用鸡毛掸子抽你啊!”
谢屿向後坐在书桌边上,环着胳膊,满脸写着不爽,“不是,你被国外自由的空气熏陶那麽久,还没明白爱情跟性别无关吗?就你那天天开趴胡搞八搞的,头发都染成火龙果了,你怎麽还那麽封建呢?”
凌啓背着手在书房里踱步,满脸写着恨铁不成钢:“哪能一样吗?别人搞基跟我有个屁关系,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你丫竟然搞男人?还同居?”
谢屿踹了他一脚:“臭小子你说话给我放尊重点儿!我和陈酌是正常恋爱,看不惯滚。”
凌啓猛搓他的寸头,神情复杂,“不是,你来真的啊?真弯了啊?怎麽就弯了呢?我记得你小时候说要找一个长得白,皮肤好,还得是大长腿的媳妇儿呢?”
谢屿挑眉道:“不是挺符合的吗?除了性别。”
凌啓语塞:“倒也是,不对,你可是独生子,这要是被叔叔阿姨知道了,不得吓撅过去?”
谢屿扯唇道:“忘了告诉你了,我爸妈造小号了,哥们儿现在不是独生子了。”
凌啓沉默片刻,伸出大拇指,赞叹道:“牛逼!”
谢屿按着他的火龙果头晃晃,“天时地利人和,你懂不懂?我俩天生一对,你懂不懂?”
凌啓“呵呵”两声,“不是很懂。”
谢屿擡脚往外走,“你爱懂不懂,别跟我这碍眼,回家吧,回家吧好吗?”
凌啓跟在他後面走出书房,“回什麽家?我刚被撵出来,我爷爷说我什麽时候把这洋鬼子头染回去,什麽时候让我回家,你们吃的什麽……”
正在吃饭的陈酌擡起头看他,介绍道:“糖醋小排,白菜炖粉条,香煎虾仁,谢屿做的。”
凌啓看着黑乎乎的小排骨和黏糊糊的白菜,干笑:“……我就不当电灯泡了,你俩吃吧。”
他一个急转弯扭头就走,拍拍谢屿的肩膀,“屿哥,周四咱聚一聚啊,地址我一会儿发你,都是熟人,记得来啊,那个陈……嫂子,你要是没什麽事儿也一起过来玩呗,交个朋友。”
陈酌看得出凌啓只是出于礼貌才邀请他,婉拒道:“我有事,就不去了。”
凌啓没再说什麽,摆摆手,走人。
也没人送他。
家里就只剩下他们俩,谢屿握住陈酌的手,哄道:“别生气,他情商低,也怪我没提前跟他通个气,他就是一下子没能绕过来。”
陈酌挑了下眉:“我没生气,他是你朋友,当然是站在你的角度为你考虑的,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哥们儿突然交了男朋友,难以置信是正常的,我理解。”
谢屿打量着陈酌的情绪,“可你不开心了。”
陈酌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我不是因为凌啓不开心,我就是……”
就是突然从美梦中惊醒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李昂和赵嘉树那样,他们生活在一个将同性恋视为异类的环境里,大衆早就固化的思维很难改变。
连谢屿的朋友一时都无法接受谢屿性向的变化,那谢屿的父母呢?
谢屿的成长环境跟他不一样,肩上担着家族责任,叔叔阿姨对谢屿寄予厚望,对他也这麽友好和善,如果知道他跟自己儿子好上了……
陈酌抿了下嘴,像是下定了什麽决心,他认真的看着谢屿:“我想好了,我要申请国际交换生的名额,我要出国。”
谢屿懵了,“不是,啊?怎麽突然就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