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半个小时才出来的陈酌带着满身未干的潮湿水汽出门,恰好和从外面回来的谢屿撞个正着。
陈酌已经换上了谢屿的睡衣,穿在他身上有些宽松,露出来锁骨窝。
头发用吹风机吹了个半干,比平时要卷翘,脸蛋被热气熏得白里透红。
陈酌看向往常只需要十分钟就能结束洗澡的谢屿,“我只找到一套浴巾,毛巾也没有备用的,所以我用了你的浴巾和毛巾,要是介意的话,你可以扔掉。”
谢屿不动声色地打量过陈酌,那淡淡的柑橘香里似乎掺杂了他的沐浴露的味道,抠了下掌心,像是浑不在意道:“我又没洁癖,用就用呗。”
陈酌听他这样说,就没再多说什麽。
拿起手机看见了来自赵嘉树和李昂的电话,这才想起来他俩出门忘记告诉这俩人了。
陈酌“啧”了声:“完了,没跟小树和李子打招呼,九点了,估计宿管部那群装货已经查完寝了,不会记咱俩一个夜不归宿吧?导员岂不是又要联系家长?”
谢屿踢下拖鞋上床,安慰他:“放心吧,我给他俩回电话了,对了,咱们赵嘉树同学已经光荣地成为装货预备役了,以後可以走後门了。”
陈酌松了口气:“那就好。”
谢屿状似无意间说着:“你很怕导员联系徐清猷?你俩感情不是很好吗?也没大几岁,干嘛害怕他?”
陈酌趴在床上,和他聊起来,“怎麽说呢,感情是很好,算是一块长大的,清猷哥待我跟亲兄弟没什麽两样,可是吧……”
谢屿好奇追问:“可是什麽?”
陈酌侧目瞄谢屿一眼,他也不清楚谢屿对于他的事知道多少,但只要谢屿问问他妈,就肯定会知道的,于是也没想着瞒。
“我们俩毕竟没血缘关系,徐家照顾我这十年已经仁至义尽,我不能老给他添麻烦。”
陈酌轻声笑笑,笑声有些孤寂和落寞,“毕竟是成年人了嘛,也该学会自己对自己负责了。”
谢屿看不见陈酌的表情,但总觉得他是伤心的。
于是将掌心覆在他发顶,轻轻摩挲了几下,是个很温柔的安抚动作。
陈酌发梢轻微摇晃,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何动作。
该拒绝的,可他又很喜欢谢屿干燥温热的掌心。
沉默似乎等同于可以。
陈酌半晌後才晃开谢屿的手,白他一眼:“摸狗呢你?发型都给我整乱了。”
谢屿笑了两声。
很奇怪,他们平时也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在宿舍的时候就会针锋相对忍不住互怼。
可出了宿舍,在只有他们二人的封闭空间里,又会有种诡异的和平。
陈酌不想将这种诡异的和平定义为暧昧。
因为此时外面并没有打雷,他很理智也很清醒。
“恐同即深柜”这句话并没有科学数据做支撑,仅仅是他用来恶心谢屿的。
逗一逗找点乐子还成,动心就大可不必了。
谢屿是直男。
喜欢直男不会有好下场。
他悲惨的人生不需要再添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