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内的内线电话似乎响了,陈酌没在意,也没心情去接。
五分钟後,门铃声在电影空镜期间锲而不舍地响起,陈酌蹙起眉头,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门外是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面上保持着职业性微笑:“打扰您了,陈先生,我们接到客户投诉,您这边的电视音量开得太大了,影响到他人的正常休息,麻烦您调低一些。”
陈酌指间夹着烟,很颓丧:“好,知道了。”
工作人员发觉他脸色很差,关心道:“您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需要帮助吗?我们这里配备专业的医生。”
陈酌揉揉眉心:“我没事,谢谢。”
正要关门,走廊内传来熟悉的声音:“这是酒店还是电影院?吵死了!”
和陈酌分开後,谢屿内心躁得慌,去山庄内的清吧喝了点儿酒,刚出电梯便听到很大的背景音乐声,吵耳朵。
循着声音怒气冲冲地过来,和半开门内的陈酌大眼瞪小眼。
“陈酌?你干嘛呢?耳聋的老太太跳广场舞都不会把声音开那麽大。”
陈酌看到谢屿後,莫名忽略了轰隆的雷声,怼他:“管得着吗你?”
谢屿视线在陈酌没什麽血色的唇瓣上划过,擡手撑在客房门上,阻挡住他关门的动作,“扰民你还有理了?”
工作人员唯恐他们産生矛盾:“谢少,陈先生已经同意调低音量了。”
谢屿手下用力,将门推得更开些,挤进去之前对工作人员道:“我们是朋友,忙你的去。”
“砰——”门被关上。
谢屿自来熟地大步走入屋内,捂着耳朵找到遥控器将音量降低至静音,看向茶几上的烟灰缸,“抽了多少?你要升仙啊?”
世界顿时安静了,只能听到窗外呼啸的风声雨声和惊雷滚滚。
陈酌的身体在雷声中不明显地抖了下,伸手去夺谢屿手里的遥控器,恼火道:“谢屿你干什麽!给我!”
手里的烟未灭,动作间带着火星的烟灰落在谢屿下腹部,将他的裤子燎出一个洞,差点烫到肉。
再往下五公分就是小小谢。
谢屿惊慌地拍掉裤子上的烟灰,“陈酌你故意的吧!”
“神经病。”
陈酌扯唇笑了笑,叼着烟拿过遥控器,将音量调到正常范围,裹着毯子重新窝到沙发里,不再管他。
谢屿察觉得到陈酌的变化,攻击力明显降低,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刚才打雷的时候好像有在发抖。
他想起陈酌胸前的纹身,坐到沙发另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是不是害怕打雷啊?”
陈酌咬了下烟蒂,眼睫忽闪了下:“不怕。”
谢屿没再追问,倾身拿走陈酌嘴里的香烟,“别抽了,都抽多少了?宿舍里也没见你有烟瘾。”
陈酌偏头冲谢屿喷了口烟,声音听不出情绪,不咸不淡:“管的还挺多。”
谢屿微微眯了眯眼睛,总觉得这尼古丁的味道还掺杂了柑橘香。
“废话,二手烟更毒,你这屋烟味太大了,我去开窗通下风。”
刚有了起身的动作,胳膊便被薄毯中伸出的手拽住了。
骨节分明,净白的手背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