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能清晰地感受到从沈亦行身上传来的温度,男人只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夹克,但身上的温度却很高,比穿了厚厚羽绒服的她身上还要温暖得多,贴着男人滚烫的身体,南栀感觉自己的脸正在不受控制地变热。
沈亦行靠着墙,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温柔但锋利,像一把出鞘的软刀。
这麽多年警觉几乎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习性,他敏锐地捕捉到路口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等过了会,他确定没什麽危险了後才放开南栀。
南栀摸着自己现在可能已经通红的脸说:“那个人走了吧。”
“嗯,已经走了。”
沈亦行帮她把在刚才跑步时散开的围巾重新系好,然後弯下腰,看着她眼睛说:“以後别再这麽晚回家了。”
“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雪还是在下个不停,落在了两个人的肩头,发梢。
南栀偏头偷偷看路灯下沈亦行的影子,高大挺拔,正一步不停地跟在自己的身後。
她往右迈一步,两个人的影子就贴在了一起,看起来就像是在依偎。
到了小区楼下,南栀回过头跟沈亦行道别。
南栀回到家里,她来到窗边,看到沈亦行还站在他们分别的那个路灯下,他倚靠在墙边,很久都没有走。
南栀像是想到了什麽,她起身把屋里的灯关上,她看到沈亦行擡了一下头,像是往她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站在逆光里,南栀看不清他的脸,沈亦行又站了一会後擡起腿走了。
她没有问,沈亦行今天为什麽会经过这里。
後面南栀才恍惚想明白,那个时候沈亦行突然出现在她公司楼下,可能是想要来跟她说一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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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被醉鬼尾随骚扰,这些天,南栀一直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这个念头终于在一周後得到了验证。
这天南栀刚到地下车库,突然从角落里冒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邋遢,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到南栀出来,拿着匕首就冲向她。
“啊。”南栀尖叫了一声,她从来没有见过对方,不知道他为什麽会盯上自己。
看到对方拿着刀冲过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中年男人的体力很不好,他跑了没几步就开始喘粗气,就这麽一会,已经被南栀远甩出了一大截。
南栀看到车库前渐渐开始出现光亮,她马上就要到出口了。
一声钝响,南栀背後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钝痛。
“啪嗒”一块砖头从她背上滚落到地上。
那个男人见跑不过南栀,拿出他早就准备在包里的砖头砸向她。
南栀只觉得背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她脚步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
她倒下的地方很不巧,那里正好有一块生锈的钉子,倒下的瞬间,她的小腿被划破,血很快渗出来。
南栀拼命咬牙爬起来,但因为一条腿受伤,她只能依靠另一条完好的腿,扶着墙努力往出口走。
在写字楼外面巡逻的保安听到里面的动静走进来:“什麽人在里面。”
南栀大声喊:“救命啊,这里有人攻击我,他手里还有刀。”
男人察觉到局势不好,转身想要逃跑,但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很快就过来把他给团团围住。
沈亦行从超市出来,听到两个路人在讨论。
“现在真是人心险恶,前面科奥産业园区的地下车库里不知道什麽时候藏了一个神经病,自己过得不如意,拿着把匕首,随意攻击人。”
“据说人伤得不轻,那个小姑娘可真是够倒霉的,遇上这种人。”
沈亦行一下子停住脚步,他擡头看向前方的大楼,又想起前几天在路口看到的那个黑影,他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不详的感觉。
刚才说话的路人转过头来,发现刚才还站在这里的男人,眨眼间就不知去向。
沈亦行到的时候,伤人的中年男人正在被警察压着往车上走。
他看到人群外站着的沈亦行,之前颓靡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对着沈亦行扯出一个笑容,露出里面的一口黄牙。
他狰狞地笑着说:“沈亦行哈哈哈哈,真的是你。”
“原来你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哈哈哈,痛快,真是太痛快了。”
沈亦行一眼就认出他来了,他叫葛永亮,多年前他经营一个生産食材的小作坊,因为食材不符合标准规范,被曝光出来之後,在当地影响很大,没过多久,厂子就倒闭了。
沈亦行就是当时曝光他的调查记者,为了取证,他当时卧底成一名普通工人在明显不符合卫生标准的工厂里干了三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