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除了知道沈亦行在酒吧工作之外,对他的事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无所知。
他为什麽来这里,他的家庭,他的过往,他这些年为什麽一次都不来参加同学聚会,她通通都不知道。
南栀终于意识到,她其实对沈亦行一点也不了解。
陆骞礼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呵了一声,语气有点鄙夷:“呵,是许家大小姐啊。”
他说的是沈亦行旁边的那个女人。
“我与她父亲是老相识了,听说她非要跟一个没什麽前途的穷小子在一起,为了这事跟家里人闹得是不可开交,现在干脆连家都不回了。”
“她家老头子现在在家愁连饭都吃不下。”
“世界还真是小。”陆骞礼转过头来,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听不出是真的觉得有趣还是在嘲讽。
“没想到他们口中让许知忆跟家里人都撕破脸的那位仁兄,就是你的那位沈同学啊。”
手机震动,南栀打开看到沈亦行在群里回复薛冰:“抱歉,临时有事,今天过不去了。”
沈亦行今天早上刚醒不久,就收到了疗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
说他秋哥外婆冯娟华今天突然好转,能认得出人了,她找了一圈,在医院没见到梁秋生,吵着闹着要出去找他的外孙。
沈亦行赶到的时候,许知忆已经在了。
外婆刚被她安抚住,现在正坐在床上乖乖等着吃药。
许知忆把药放在外婆手里跟她说:“外婆,梁秋生他在外面工作呢,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老人对这个名字没有一点反应,擡起头一脸不懂地问:“梁秋生是谁啊。”
得,看样子是又糊涂了。
不过,还是糊涂点好啊,要不这种情况,他们还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跟老人解释。
因为刚才外婆闹得阵仗挺大的,现在病房外围了一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现在里面的这俩人是她外孙?”
“才不是呢,她家孩子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来过了,听说好像犯什麽事了,好像是个猥亵犯。”
“女方还是他同事的遗孀,真是没天良。”
那人惊讶:“真的假的啊?”
“肯定是真的了,要不然怎麽可能这麽多年都不出现,指定是嫌丢人,不知道偷偷躲到哪里去了。”
沈亦行刚要发作,就见许知忆放下水杯冲了出去。
不见一贯的优雅斯文,对着门口的几个长舌妇就开始回怼:“你们知道什麽就乱讲。”
“你见过他吗?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吗?”
“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点谣言,一张嘴就开始胡说。”
刚才说话的大妈连连摆手:“可不是我说的,我们也是听说的。”
“最初不就是他同事的女儿传出来的嘛。”
“一个四岁的小女娃知道什麽,她还能撒谎不成。”
“就是就是。”
他们报社有一个叫周向晨的记者出去采访,结果遇到泥石流人被埋在了下面,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他老婆当时刚生産,孩子还没断奶。
梁秋生可怜她们孤儿寡母,那些年没少帮助他们家,那个时候梁秋生刚工作不久,自己也没什麽钱,工资基本都贴补给了他们家。
在梁秋生失踪的半年後,她那个四岁的女儿童童说见到过他跟她妈妈在一起。
但具体的事情一旦去问她妈妈张巧玲,对方就开始支支吾吾语焉不详,也不肯配合去医院检查,要是再追问,眼泪就跟断了线一样,噼里啪啦地开始往下掉。
对这种事
情,这种反应,哪怕她什麽都没说,在所有人的心里她也已经什麽都说了。
但猥亵同事遗孀这种事情,所有了解梁秋生人品的人都不会相信。
但偏偏不是所有人都具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一个语焉不详的谣言就足以毁掉一个人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