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愣住了:"什麽意思?"
先祖挥袖,周围的景象突然变化。雪原变成了古代的战场,硝烟弥漫中,一个穿铠甲的银发男子——分明是古代的程墨——抱着一个重伤的人类女子。
"三百年前,你第一次渡劫失败,被天雷所伤,是她救了你。"先祖的声音在风中飘荡,"但她因此被你的仇家所害。"
景象再次变化,女子躺在血泊中,古代的程墨悲痛欲绝地抱着她,泪水化作晶莹的珍珠落在女子脸上。
"每一世,你们都会相遇,但总是以悲剧收场。"先祖叹息,"这是你命中注定的情劫。"
程墨看着那些转瞬即逝的画面——不同时代,不同身份,但总是他与那个酷似祁悦的女子相遇又分离。
"不,"他坚定地说,"这一世会不同。祁悦比任何前世都坚强,而我也绝不会让她为我牺牲。"
先祖静静地看着他,突然伸手点在他额头上:"记住你的誓言,孩子。回去吧,她在等你。"
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程墨感到自己迅速远离青丘,坠入无边的黑暗。。。
。。。。。。
祁悦已经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她白天应付公司的电话和媒体的追问,晚上回到安全屋照料程墨。李岩没有再联系她,但网上的舆论风暴愈演愈烈。
"悦姐,董事会决定暂停你所有通告。"小林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说,"他们要求你立刻公开澄清,否则可能解除合约。。。"
祁悦机械地应答着,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床上的程墨。他的情况时好时坏,有时呼吸平稳得像要醒来,有时又突然高烧不退,痛苦地呻吟。
傍晚时分,祁悦终于撑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梦里她看到程墨站在远处向她微笑,她想追上去,却被无数双手拉住——记者丶粉丝丶经纪人,所有人都喊着同样的问题:"你真的养狐妖吗?""他是怎麽迷惑你的?""你知道这是病态的吗?"
"不!"祁悦猛地惊醒,发现天已经黑了。程墨仍然安静地躺着,但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
她终于崩溃了。连日来的压力丶恐惧和孤独化作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祁悦蜷缩在房间角落,将脸埋在膝盖间无声啜泣,生怕吵醒程墨——虽然她知道他现在听不见。
"我该怎麽办。。。"她哽咽着自言自语,"我撑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祁。。。悦。。。"
祁悦猛地擡头,泪眼朦胧中看到程墨半睁着眼睛,虚弱地向她伸出手。她几乎是扑到床边,小心地握住那只手——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你醒了!"她声音颤抖,泪水再次涌出,"我以为。。。我以为。。。"
程墨艰难地擡起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祁悦摇摇头,将脸贴在他掌心。他的皮肤仍然有些烫,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吓人。
"网上全都在传我们的照片。。。李岩爆料说我养狐妖。。。"她哽咽着说出这几天的遭遇,"公司要和我解约,粉丝也在质疑。。。"
程墨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你应该。。。否认。说那些照片是PS的。。。说你不认识我。。。"
"不!"祁悦猛地擡头,"我绝不会否认你!"
程墨虚弱地笑了笑,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我的祁悦。。。还是这麽倔强。。。"
他试图坐起来,但立刻疼得脸色发白。祁悦赶紧扶他躺下:"别动!你的伤。。。"
"李岩的青铜镜。。。是专门克制妖族的法器。"程墨喘息着解释,"伤口上的黑纹。。。是蚀妖毒。。。会慢慢吞噬我的妖力。。。"
"有解药吗?"祁悦急切地问。
程墨点点头:"青丘的月华草。。。但只有满月时才能采摘。。。"
祁悦立刻查看日历——三天後就是满月。
"我去采!告诉我地点!"
程墨担忧地看着她:"太危险了。。。李岩一定在监视所有通往青丘的路径。。。"
"我不怕。"祁悦坚定地说,"你已经为我做了那麽多,这次换我保护你。"
程墨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想起了先祖展示的那些前世记忆——每一世,都是人类女子为他牺牲。这一世,他发誓要改变这个轮回。
"好。。。"他轻声说,"但我有个条件——你必须带上我的护心鳞。"
"护心鳞?"
程墨艰难地解开衣领,露出胸前那片已经变黑的纹路中心——一块鳞片状的银色物体嵌在皮肤下。
"这是狐族最重要的。。。保命之物。"他解释道,"带上它,李岩的法器就伤不到你。。。我也会知道你是否安全。。。"
祁悦犹豫了:"但这对你不是更重要吗?"
程墨握住她的手:"你比我的一切都重要。"
这句话击碎了祁悦最後的防线。她俯身轻轻拥抱程墨,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无论外界如何风暴肆虐,此刻他们拥有彼此,这就足够了。
窗外,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他们也将面临新的挑战。但此刻,在这个安静的安全屋里,只有两颗心紧紧相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