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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园计划 向日葵的低语15（第2页）

培养舱中的向日葵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终端需要的是植物媒介，不是人类！让我去！"

程墨的意识通过飞船系统强行打开能量场的一个缺口，将祁悦推出危险区域，同时引导自己的培养舱飞向终端核心。

"程墨！停下！"祁悦尖叫着扑向前，但被陈岩拉住。

"他做出了选择。"科学官的声音沉重，"唯一可能成功的选择。"

向日葵与巨大植物接触的瞬间，整个冰体内部被金蓝色光芒充满。程墨的意识通过每个扬声器丶每个屏幕丶每个连接设备同时发声：

"祁悦，记住实验室第三抽屉。现在轮到我来当你的备忘系统了。"

然後是一阵无法形容的能量爆发。祁悦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拉扯扩展，瞬间连接上某种宇宙尺度的存在——她同时看到无数星系的诞生与湮灭，生命以千万种形式演化，园丁文明从物质存在升华为纯能量态的全过程。。。以及那个可怕的认知：收割者不是外来威胁，而是园丁自己创造的第一个工具种族，後来叛变的"园丁之子"。

在这一刻，她理解了终端的真正用途——不是武器，不是图书馆，而是平衡器。设计用来防止任何种族（包括园丁自己）垄断宇宙生命的发展权。

"验证完成。"终端的声音变得柔和，"继承者确认为地球代表，资格凭证：无私牺牲的意愿与保存多样性的承诺。"

金光突然收缩，凝聚成一个人类大小的光球，缓缓降落在祁悦面前。光球表面浮现出程墨的面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晰丶更平静。

"部分意识将永久融入终端。"他说，声音既近又远，"但核心部分可以保留。只是。。。"面容短暂扭曲，"我不能再回到物理形态了，即使是向日葵。"

祁悦伸手触碰光球，指尖传来温暖的阻力："有什麽我能带走的？任何证明我们来过这里的东西？"

光球闪烁了一下，然後分裂出一个小型金色种子，落入祁悦掌心。那种子散发着与程墨完全相同的能量特征。

"园丁的最後礼物。"终端解释，"意识种子。当你们抵达新家园，种下它，将开啓新的进化篇章。"

就在这时，警报突然响起。外部监控显示三个收割者舰船出现在冰体附近，武器充能。

"警告。"终端的声音恢复冷漠，"未经授权接近。啓动防御协议。"

令所有人震惊的是，那三艘收割者舰船没有开火，而是发射了某种数据流。终端接收後，金光短暂转为警戒红色，然後恢复平静。

"收割者舰队承认继承权。"它宣布，"根据园丁最高协议，测试结束。你们可以安全离开。"

离开终端冰体时，祁悦紧握着那枚种子，另一只手抱着已经恢复普通的向日葵——程墨的核心意识沉睡其中，等待在新家园被重新唤醒。主屏幕上，收割者舰船出人意料地排成仪仗队形，像是在护送他们离开。

"我不明白。。。"陈岩摇头，"为什麽突然改变态度？"

小琳轻声回答："因为他们看到了程叔叔的记忆。特别是他选择牺牲的那部分。"她星白色的眼睛转向祁悦，"收割者曾经也是被测试的一方。他们失败了，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们。。。我们通过了。"

飞船调整航向，准备返回织女星。经过地球残骸时，祁悦请求短暂停留。当"园丁之盼"进入曾经的月球轨道时，扫描仪突然检测到异常——某个空间褶皱中隐藏着微弱的量子信号。

"那是什麽？"科学官调整参数，"像是。。。某种能量印记？"

祁悦的植物学直觉突然警醒："放大那个区域！用生物能量频谱！"

屏幕上的图像重组，显示出令人震撼的景象——一个虚幻的地球影像，由无数生命形式的量子印记组成，从蓝藻到红杉，从昆虫到鲸鱼。。。整个生物圈以某种方式在死亡瞬间将自己编码进了空间结构。

"地球的最後礼物。。。"祁悦泪流满面，"园丁技术的意外産物。生命拒绝完全消失。"

向日葵在她怀中微弱地闪烁，程墨的意识短暂苏醒："带它回家。。。"

借助终端的知识，科学团队成功将量子印记稳定在特殊容器中。这将是新家园最珍贵的礼物——不是重建过去，而是在此基础上创造未来。

返程的跃迁通道比来时平静。祁悦站在观察窗前，看着太阳系逐渐远去。她手中的种子温暖如初，而更温暖的是小琳悄悄递给她的小装置——一个全息投影器，显示着程墨的人类形象，微笑如常。

"弟弟妹妹们从终端数据中重建的。"小女孩解释，"这样你就不会忘记他本来的样子。"

祁悦将投影器贴在胸口，然後看向前方——织女星的蓝光已经隐约可见，那里有等待他们的新家园，有转变後的人类同胞，有无限可能。

而在她口袋深处，那枚种子静静等待着被种下的时刻，等待着讲述一个关于牺牲丶爱与重生的故事，一个关于人类如何学会在星辰间真正安家的故事。

［此世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