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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园计划 向日葵的低语11（第2页）

程墨的能量开始扩展，金属皮肤逐渐透明，露出内部纯粹的星光。他转向祁悦，最後一次用完全人类的语言说："记住，无论在什麽形态下，宇宙都会记得爱的模式。"

然後他爆炸开来。

不是毁灭性的爆炸，而是一种奇妙的能量释放。千万条光丝从程墨的核心射出，连接飞船每一个关键系统，同时向外延伸，穿透船壳，刺向织女星深处。整个方舟号瞬间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能量茧中，分解场的影响完全消失。

"现在！全速前进！"舰长下令。

飞船如离弦之箭冲向织女星大气层。收割者试图追击，但程墨能量形成的保护茧将它们阻挡在外。主屏幕上，向日葵的图像依然闪亮，现在显示出一条穿过织女星等离子风暴的安全路径。

祁悦跪在控制台前，双手捧着那株向日葵，眼泪无声滑落。她不是为自己哭泣，而是为程墨——那个修好她显微镜的工程师，那个在发射前夜承诺永远找到她的男人。现在他化作了星辰间的能量，可能永远无法以个体形式存在了。

"接收来自能量网络的信息流！"科学官突然喊道，"是程墨！他还在坚持！"

屏幕上的数据流确实呈现出程墨特有的模式，但已经极度分散，像是即将消散的耳语。信息内容令人振奋：仲裁者已经注意到冲突，正在啓动干预程序。但同时也有某种私人讯息，专门给祁悦的。。。

"向日葵。。。"她突然明白，将脸贴近那发光的花朵。

一阵温暖的波动从花瓣传来，直接作用于她的意识。不是语言，而是一系列感觉——程墨的手指轻抚她的发丝，实验室里共享的咖啡香气，他们在地球上最後一次看日落的温暖。。。所有这些记忆被精心编织，形成一个承诺的图案：我会以千万种方式爱你，即使不再以你认识的模样。

"祁博士！"小琳的声音惊醒了她，"看外面！"

织女星的等离子海洋分开，露出内部隐藏的构造体——仲裁者。它巨大得超出理解，表面流动着古老智慧的光纹。当飞船接近时，一道温和但不可抵抗的能量场包裹了他们，同时向後方的收割者发出某种信号。三个黑色物体立即停止追击，像被训斥的孩子般退去。

"我们安全了。"舰长宣布，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敬畏。

安全。这个词在祁悦耳中空洞地回响。是的，飞船和船员安全了，人类可能赢得了在宇宙中生存的权利，但她失去了什麽？

向日葵突然从控制台飘起，被某种无形力场引导向观察窗。在那里，织女星的蓝光透过花瓣，将复杂的分形图案投射在地板上。祁悦的专业眼光立即认出这是某种生长方程，描述能量如何在特定条件下自组织成生命模式。

"他在教我们。。。"她轻声说，突然明白了，"教我们如何重新构建他！"

舰长来到她身旁："什麽意思？"

"程墨没有完全消散。他的能量模式被织女星网络保存了，就像。。。数据备份。"祁悦的语速因兴奋而加快，"如果我们能提供合适的基质和足够的能量，理论上可以引导他重新具体化！"

"需要什麽条件？"

祁悦指向向日葵投射的图案："首先，一个与他有深刻连接的生物模板；其次，同步的能量共振；最後。。。"她停顿了一下，"一个愿意成为桥梁的意识。"

小琳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中间，银白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弟弟妹妹们说可以帮忙。他们是最纯净的媒介。"

舰长看着祁悦，又看向那株神奇的向日葵："那麽，祁博士，你愿意领导这个。。。重建项目吗？"

祁悦擦去眼泪，挺直腰背。在绝望的深渊边缘，科学再次为她指明了道路。她不是无助的旁观者，而是掌握关键知识的专家。如果宇宙中有任何可能让程墨回来，她会找到它。

"我需要全船转变程度最高的志愿者，"她说，声音恢复了科学家特有的冷静专注，"以及完全访问仲裁者的生物数学数据库。"

当其他人开始执行她的指令时，祁悦轻轻触碰向日葵的花瓣。那里，在最微弱的能量波动中，她仍能感知到程墨的存在痕迹。足够让她立下新的誓言：

无论需要多长时间，无论跨越多少维度，她都会找到他。因为这就是爱在宇宙中最基本的表达——永不放弃寻找彼此。

而在织女星的蓝色光芒中，向日葵似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