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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园计划 向日葵的低语5（第2页）

就在这关键时刻，隔离舱内部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设备过载的火花爆裂声。舱门状态灯由绿转红，警报响起。

"隔离舱完整性受损！"守卫冲向控制面板，"请求技术支援！"

祁悦趁乱溜到隔离舱观察窗前。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程墨站在舱中央，全身60%以上的皮肤已经金属化，右臂完全变成了某种流体金属形态，延伸出无数细丝连接着舱内的每一个设备接口。更可怕的是，他的头部後方悬浮着一个由纯能量构成的几何结构，像某种光环般缓缓旋转。

但最惊人的是，他左手捧着的那三粒向日葵种子，现在已经发芽，幼嫩的茎秆呈现出晶莹的银蓝色，在没有任何光照的情况下健□□长着。

程墨转过头，那只完好的左眼锁定了观察窗外的祁悦。他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声音，但祁悦读懂了唇语："进来。"

守卫正在忙于稳定系统，没有注意到她。祁悦深吸一口气，输入了紧急医疗代码——程墨曾经告诉过她的通用密码。舱门滑开一条缝，刚好容她侧身挤入。

隔离舱内的空气带电，每一次呼吸都让祁悦的皮肤刺痛。程墨没有移动，但那些金属细丝像有生命般回缩，为他清理出一条通道。

"你不该来。"他的声音混合着机械回声，"太危险了。"

祁悦举起便携培养皿，里面的向日葵叶片在舱内能量场中发出荧光。"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麽。飞船正在出问题，而舰长拒绝听取任何关于改变航线的建议。"

程墨的金属面容无法做出表情，但他的声音里充满痛苦："不是飞船的问题。。。是我们的问题。人类太脆弱了。。。无法承受深空环境。。。"他举起那株奇特的向日葵幼苗，"它们在帮助我们适应。"

"它们？"祁悦小心地向前一步。能量场让她的头发竖起，像某种活物般舞动。

程墨指向自己头部後方的能量几何体。"不是生命。。。不是机器。。。某种基础存在。遍布宇宙。。。我们以前太迟钝，感知不到。"他的话语断断续续，仿佛在与某种强大力量争夺控制权，"它们认为我们走错了方向。。。半人马座α没有我们需要的东西。。。织女星才有答案。。。"

舱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祁悦知道时间不多了。"程墨，我需要证据。能让舰长相信的证据。"

程墨的金属手臂突然伸向她，速度快得模糊。祁悦本能地後退，但没有完全躲开——金属指尖轻触她的前额。

一瞬间，宇宙在她脑海中展开。不是人类天文望远镜看到的那个冰冷丶空旷的宇宙，而是一个充满能量流动丶共振与模式的活网络。她看到方舟号像一颗不协调的音符，在这宇宙交响乐中挣扎；看到织女星方向传来的强烈"信号"，像是某种邀请；最重要的是，她看到人类——脆弱丶短暂，却蕴含着某种独特潜能的火花。

幻象消失时，祁悦跪在地上，大口喘息。程墨收回手，他身後的能量几何体亮度减弱了。

"现在你明白了。"他说，"没有多少时间了。飞船正在。。。改变。要麽我们引导这个过程，要麽。。。"

舱门被暴力破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冲进来，武器对准了程墨。

"退後，祁博士！"领队的军官大喊。

祁悦张开双臂挡在程墨前面。"等等！他不是威胁！他在尝试与我们交流，关于飞船，关于—"

强力的□□击中了她的背部。剧痛席卷全身，肌肉失控地痉挛。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她看到程墨的能量几何体爆发出一阵刺目强光，然後所有武器同时失效，熔化成无用的金属块。

"记住。。。"程墨的声音跟随她进入unsciousness，"向日葵。。。是关键。。。"

祁悦在禁闭室醒来，头痛欲裂。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固定床和一个基本卫生设施。门旁的显示屏亮起，显示出李舰长冷峻的面容。

"祁博士，你因违反安全条例被拘押。"舰长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鉴于你的行为，科学委员会已暂停你在伊甸园计划中的所有职务。"

祁悦挣扎着坐起来，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舰长，请听我说！程墨不是威胁，他在尝试帮助我们理解—"

"安静！"舰长罕见地提高了声音，"程工程师已经不再是人类了。科学部门确认他的身体组织70%以上被未知金属替代，并且持续干扰飞船系统。为了全体乘员安全，委员会已经决定。。。"他停顿了一下，"。。。终止该实验体。"

祁悦的血液结冰。"不！你们不能这麽做！他是人类，他只是。。。进化了！他有重要信息！关于我们的航向，关于—"

"够了！"舰长打断她，"你的感情用事已经危及全船安全。在抵达半人马座α星前，你将保持拘禁状态。"

屏幕变暗前，舰长最後的话让祁悦如坠冰窟："终止程序一小时後执行。愿上帝宽恕我们的决定。"

祁悦扑向门边，徒劳地捶打着坚固的金属。"不！求求您，至少让我见他最後一面！舰长！"

没有回应。禁闭室的监控摄像头冷漠地注视着她崩溃的样子。

祁悦滑坐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门。程墨的话在她脑海中回响——"向日葵是关键"。她摸向口袋，培养皿不见了，但指尖碰到了什麽尖锐的东西——一片变异向日葵叶片的碎片，大概是在挣扎中残留下来的。

这片叶子呈现出完美的银蓝色，叶脉形成分形图案，与她幻象中看到的宇宙网络惊人地相似。祁悦凝视着它，突然明白了什麽。

她环顾禁闭室，目光落在通风口盖板上。那是个标准尺寸的维修通道入口，也许。。。只是也许。。。

祁悦从头发中取出那枚总是随身携带的小发卡——程墨用飞船合金为她制作的礼物。她开始拧开通风盖板的固定螺丝。

如果舰长认为她会坐视程墨被"终止"，那他就太不了解植物学家了——尤其是当她的向日葵还有最後一条根须时。